良王立时出列“事急从宜,南徽边境确实有骚乱。西州的折子已经抵京了,儿臣以为还是尽快调集粮饷,以备战。”
“臣附议。”赵子鹤的胞弟赵子冉出列“皇上,赵将军守卫南徽边境多年,对西疆、南夏知之甚深,多年来也从未提前向朝廷要过军饷。此回行为,必是因异动不寻常。”
杨凌南出列“皇上,永宁侯府镇守辽边五十余年,历经鬼林山、逢旱口、狮子峰三次大战,从未提前向朝廷要军饷。臣以为赵将军当前该做的,是尽快探明南徽异动。待确定了,再谈军饷的事也不迟。”
“待确定就迟了。”赵子冉急说“世子也知辽边五十余年起过三次大战,可南徽呢除了三十年前西疆蛮夷引蝗虫入侵外,一直安宁得很。休养生息几十年,此回犯我大景必是倾巢而出,势要有所得。赵将军定是有所察觉,才立时着手备粮饷。”
良王接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理永宁侯世子该清楚。”
“赵将军已经提了三个月的粮饷了。”杨凌南背靠永宁侯府可不惧什么良王“就算是现在开战,最多一月半,后继粮饷就会运抵南徽。没得这么着急的,除非他另有所图。”
“南方是有雨季的。”赵子冉双目一阴,咚一声跪到地上痛陈“皇上,赵家自大景建国起,就一直为君为民镇守南徽,从不敢存一丝大意。开了海禁后,又扫近海倭寇。永宁侯世子一言实在令人寒心啊”
“你不用在此寒心。”杨凌南眼眶都红了“你赵家没历大战,没死过谁。我永宁侯府两任当家人死在关外,我叔祖连尸骨都凑不齐。为国为君为民,杨家男儿愿马革裹尸,肝脑涂地。”
兵部侍郎费晓遥,沉着一张与妹妹费晓晓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娃娃脸走出队列“皇上,臣以为只有探明南徽异动,朝廷才可精准打算。”
“父皇,南徽离京几千里,即便是加急信件,天晴时来回都要八日。若真开战,前方战事紧急,后方粮饷再不继,无异于两头烧。”良王余光扫过杨凌南“儿臣以为可以先调集粮饷,送往西州、沣水、甘林地仓。若无战事,那粮饷也可作明年的军饷。”
杨凌南嗤笑“不知良王想调集多少军饷送往三省”都战备了,肯定不会是每年的军饷数目。
“听你们吵了这么久了,朕头都疼。”
“臣等该死。”百官立时跪一地。
皇帝冷瞥了一眼良王,心里是失望透顶,就这还不死心。抬手让大臣们都起来,望向一脸淡漠的楚陌。见其又去提笔,嘴角一抽,他倒是记得认真。
“朕想听点不一样的,楚修撰,你来说说。”
闻言,张仲不由收紧两肩,他是真不想再与楚陌辩了。这人歪理邪说,百无禁忌。皇上也不忌讳,对楚陌像是亲缘后辈一般宽容。要不是清楚其出身,他都快以为楚陌是皇上遗落在外的龙子。
不止张仲,好几个大臣都紧了神。楚陌有些日子没在朝上出过声,皇上怎突然又点到他了难道南徽边境异动真的有问题
搁下才拿起的毛笔,楚陌拱手“皇上,下臣去年进京抵达通州府码头时,因着太晚了,便携妻落脚在通州。京里宅子的管事就怕这一出,所以提前半月在一家客栈订了小院。”
他们在议南风军要军饷的事,这楚陌闲说什么有大臣想打断,只偷瞄了一眼殿上,立时又打住。皇上听得正有味。
“下臣和内子到了客栈,才入小院,坐下还未喝上一杯茶,客栈的掌柜就急急寻来,说请下臣与内子移步客栈上房。小院要空出来,给南风军赵家女眷用。”
景易敛目,眼里滑过冷色。南风军赵家
楚陌露疑惑“当时下臣就吃了一惊,南风军赵家”淡而一笑,“本以为是客栈掌柜情急下的误言,还想着要纠正一下。只见掌柜九月的天,连连擦汗,下臣也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