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永宁侯府面上,直到那两朵牡丹快落过马头了,楚陌才懒懒地伸手接了。不过并没往自己头上簪,返身分给谈宜田和江崇清。
“簪吧,不用有负担,永宁侯世子家的杨小爷丢下来的。”
永宁侯府谈宜田和江崇清相视一笑,伸手接了,他们的家眷不在延吉街,还要往前走一程才到地儿。
楼上吉欣然手里紧紧握着芍药,看趴在窗口的三人,好想出声请她们挪点空出来,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听着声,知道人快过去了,不敢再耽误,移步上前。
“小姑,我还没给云和投花。”
吉安朝着楚陌摆了摆手,又比了个心,才与费氏母子一块退了,把窗让出。趴到窗边,吉欣然见詹云和都过去了一丈地,忙叫“云和”
声音小小,被街上吵闹完全盖住。急得她直接扔花,詹云和回头看了一眼,见那花落在马屁股后却没伸手接。
吉欣然失落,趴在窗边久久不能平复。缀在一行进士后的吉彦,瞅见闺女这幅模样,一点都不心疼。一步错步步错,她为着那些无谓的猜测,能废了他的大好前程。待亲爹尚且如此,作为她的枕边人,詹云和就不怕吗
娘家最实在的依傍折了,他倒要看她怎么在詹家站稳脚小妹那样的性子,都与之争执过几回,是绝不会让她借势。
人群过去了,吉欣然才想起她没给爹扔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上不来了,脚下一晃,丫鬟忙扶住。
吉安只当自己瞎,与费氏说着话。杨宁非把省到最后的一只鸭腿拿了来,倚着他娘亲的背“楚小婶,楚小叔是不是从小就学了骑马他控马好厉害,一路过来,身上竟干干净净。”
他爹没白费心思,费氏知足了。
这小家伙眼神明亮,吉安笑着回道“四岁有了小马驹,一直养着,快六岁才上马。”楚家在辽边还有马场,说很小。但她发现太爷和楚陌嘴里的小,有差于她的认知。
小马场有十顷草地,近两千匹马,都是良驹。马种几乎全是从关外引来的。至于怎么引她没问。
“我也快有小马驹了。”杨宁非向往着,两眼笑眯眯,大口咬了一块鸭腿肉,用力嚼着。得好好吃饭,长长高,不然爬不上马就要闹大笑话了。
吉安连说恭喜,与费氏相视笑着。有这么户好相处的邻居,也是她家的福气。
吉欣然缓过气来,失魂落魄。在来时路上,她就想好一定给爹投花,不为旁的,就望他能记着她点好。可现在瞟了一眼小姑,要是刚刚她投完花就让出位,自己也不会错过云和,又错过爹。
新科进士走过延吉街,拐向洪冠街。谈宜田见楚陌又去摸帽上的牡丹,不由笑道“把心放肚里,花没掉。”
他说了,但楚陌还是要摸过才安心。江崇清摇着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楚陌,你听过暗里的传言吗”也不知哪来的风,说楚陌娘子是使了不干净的手段,才得进楚家门。
他瞧着怎么不像楚陌的心机可深似海。
楚陌敛下眼睫,眸底有笑,殷晌早就回禀过了。那般传无外乎是想动摇他后院,后院不稳家不宁。还有他这张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单指男子,女子亦然。可惜他心若磐石,只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