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路平安,没有人过来阻拦他们。
他们直奔县衙,到了地方,发现县衙乱成一团,知县得知谢嘉琅抓了粮仓主管,二话不说,逃之夭夭了。
于庄县的县丞捧着知县的官印上前请罪。
吕鹏收刀,骂道“无胆鼠辈”
随从分头去忙,吕鹏走进县衙二堂知县的书房,把所有信件、账册一包袱卷起来,送到谢嘉琅跟前。
谢嘉琅翻看账册和信件,眉头紧锁。
吕鹏看他面色越来越严峻,出声问“是不是担心知县去搬救兵了”
谢嘉琅摇头,沉吟片刻,抬眸望向嘉县方向。
“河东要乱。”
他语气沉重。
吕鹏被他郑重的语气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因为水患河东是已经乱了,不过汪侍郎和你不是已经奉旨来治理水患了吗汪侍郎去嘉县守堤、安置灾民,你想办法就近运粮、平抑粮价,再去和汪侍郎汇合等水患过了,流民找到安身之所,乱象也就平息了,像咱们江州一样,每次决堤都要闹一次灾,小乱有,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吕鹏分析道。
谢嘉琅的脸色没有缓和,“离京前,皇上给我看了各地请求赈灾的奏报,上面所写灾情严峻,形势刻不容缓,来河东后,所有渡口被封,村庄和县城百姓全都被驱赶离开故地,粮价飞涨,流言沸沸扬扬,情势和那些奏报上所写一致”
奏报没有问题,不寻常的是那些送到御前的奏报好像送得太早、太及时了。
谢嘉琅在平州城做了一年地方官,对地方上的一些弊端有所了解,先前他没有怀疑嘉县的奏报,一心思索怎么平抑粮价,但是这一路所见,他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看完知县的账册和信件,他更觉得忧虑,从信件来看,知县、主管和富商勾结,每年都靠粮仓中饱私囊,不过一直做得隐秘小心,直到几个月前,存粮才大批被运走。
其他几座粮仓的情况差不多。
一夜之间,所有粮仓主管和年年囤积粮食的富商突然同时胃口变大,太过蹊跷。
粮食被运到哪里去了
所有线索表明,有人想让河东乱起来,灾情是引子,他们要把水搅得更浑。皇上派钦差主持赈灾,也在他们的谋算之中。
谢嘉琅眉头不展,提笔写了封信,“给汪侍郎送去。”
他仍不放心,对随从道,“提醒侍郎大人,以安为先,以稳为重。”
随从应声,找了匹快马,带着信去了。
吕鹏咋舌不已“姓汪的看你不顺眼,你不躲着他,还提醒他,姓汪的不仅不会领情,还要怪你张狂,想教他做事。”
“我奉旨协助汪侍郎,提醒他是我的职责。”
谢嘉琅平静地道。
且不说办不好差事他们都要担责,假如河东真的大乱,受苦的还是流离失所的百姓。
随从带着信赶往嘉县,到一处路口时,被拦住去路。
路口有人把守。
“县官有令,河堤危急,本县所有青壮力夫都要去守堤坝,逃役者严惩不贷你是哪里人怎么没去河堤”
随从取出文书,道自己赶着给钦差大人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