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方趴在护卫的背上,和谢蝉对视,“九娘,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钦差大人他们到哪里了,他们都是骑的快马,应该很快就能到,渡口都封闭了,他们想去嘉县,肯定经过官道,正好你不用再进京,我们就在官道的驿站等他们。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去驿站。”
一阵夹杂着潮湿水气的凉风拂过,谢蝉冷静下来,点点头,又摇摇头。
“四哥,我等不到明天,想现在就去。”
范德方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夜幕,点头,“好,我们这就出发,夜里凉,你多穿件衣裳。”
他们立马收拾行装,连夜出发,走了两个时辰的夜路,赶在天明前到达驿站。
本地富商早就派人守在驿站附近,等京里来人就回去报讯。范德方他们刚出现,认识范家商号的人找过来,问“你们也是来等钦差大人的”
范德方点头,问“钦差大人到哪里了”
来人答说“听说已经过了汀县,再有八十里路就到这里了。你们不要在驿站等,钦差大人来的路上,各地备了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大人大怒,从踏入河东地界一路骂过来,大人清贵,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还是别往前凑了。”
范德方谢过来人,回头。
谢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若有所思,愁眉不展。
范德方安慰她道“我们找最近的客栈住下,再多派几个人守在路口,不会错过谢大人他们的。”
谢蝉叹口气,“四哥,人人都知道钦差大人的行程你觉不觉得有点古怪”
范德方一愣,道“钦差要来的消息早就传扬开了,做买卖的都有门路探听消息。”
谢蝉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不禁忐忑。
谢嘉琅赴任路上不会惊动那么多人他会不会和汪侍郎分开走假如在驿站等不到他,接下来去嘉县找他现在他身负要务,时机是不是不合适
她一边等待,一边胡思乱想。
等了两日,谢蝉下定决心,她已经来了,虽然心里一团乱麻,但是她很确定一件事,她要见到谢嘉琅
其他的事等见到他再说。
想清楚这些,她更急迫了,一天几遍派护卫去官道打听消息,自己守在驿站外,不敢离得太远,怕和谢嘉琅错过。
这日,雨仍然没停,天刚擦黑,官道方向尘土飞扬,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钦差要到了车马即刻就到”
谢蝉手心发麻,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下楼,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缰绳,登鞍上马。
范德方坐在马车里,跟在她后面,和她一起去路口守着。
黯淡暮色里,一支十几人组成的队伍撕开山谷间的重重雨幕,策马由远及近,周围群山肃立,天色阴沉昏暗,十几匹毛色发亮、壮健结实的壮马奔驰而来,马蹄如雷,响彻天地,气势凶悍,似在疆场驰骋。
靠在车窗前眺望的范德方不禁坐直了不用靠近细看,光听声音、看那些马奔跑的体态,他就可以断定那些马每一匹都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骥
那些马跑得飞快,为首的随从看到路口有人等着,完全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谢蝉带着人退到路边“我们先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