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谢嘉琅和文宇的同乡闻讯赶来,拉着谢嘉琅要他请客,把人拖走了。
郑家奴仆挤不进去,只好留在客栈里,等谢嘉琅回来,郑大人知道谢嘉琅考了第九名,一改之前的态度,要他们必须把谢嘉琅请回府去。
青阳不耐烦应酬郑家人,回屋收拾东西。
织造署的差吏找过来,交给青阳两封信,“一封信是给你家公子的,一封信是二公子写给你的。”
“还有写给我的”
青阳满头雾水,拆开信看完,没有多想,把那封给谢嘉琅的信收进箱笼,预备等殿试放榜之后再拿出来。
这晚,谢嘉琅踏着月色归来,坐在灯下给家里写信。
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线条冷毅的脸上。
谢蝉要是在这里,又要找他讨喜钱了。
他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第二天,谢嘉琅打开箱笼翻找入京参加省试的文书,昨晚其他贡士提醒他,殿试之前,所有贡士要去礼部核查身份,领取殿试上的席位号牌。
他看到箱笼里没拆封的信,以为是今天送到的,打开来看。
青阳在灶房煎药,听见屋中一阵响动,慌忙过来看。
谢嘉琅在收拾文书路引。
青阳端着碗,一脸茫然“公子”
谢嘉琅面色冷沉,飞快收拾好东西,“备马,回江州。”
青阳张口结舌。
谢嘉琅没有多解释,找了些他平时吃的药丸带上,翻身上马。
冯老先生和文宇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拦在院门前。
“马上就要殿试了,你这时候要去哪里”
谢嘉琅勒马停下,“老师,家里出事了,我必须回江州。”
两人都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冯老先生回过神,怒道“简直是胡闹什么事情能比殿试还重要你寒窗苦读,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今天,现在你省试高中,只要参加殿试就是进士了,你这时候回去,殿试怎么办”
谢嘉琅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冷静而坚定地道“先生,我必须赶回去。”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文宇看谢嘉琅的神色不一般,想了想,道,“嘉琅,你不要急,我替你回江州我们文家门路多,我替你回去,兴许比你回去更管用,你放心,你家里的事就是我家里的事,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会帮你照顾好家里嘉琅,你好好准备殿试,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千万不要冲动”
“这件事确实要麻烦文兄和文兄府上。”谢嘉琅握着缰绳,“九娘被长公主的儿子带走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文宇愣住。
冯老先生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一直觉得谢嘉琅太过沉静,想看他失去理智的样子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学生失去理智时这么糊涂
“让文宇替你回去”他拦在马蹄前,脸色铁青,“你给我待在京师准备殿试你知不知道,错过殿试等于前功尽弃了你这么多年的辛苦都要付诸流水”
“谢嘉琅,你给我想清楚,你知不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
谢嘉琅下马,俯身,朝冯老先生深深一揖。
“学生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