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也觉得儿子希望渺茫,不过还是鼓励文宇上京,能去见见世面,开阔眼界,结交一下天下英才,文宇必然受益无穷。
众贡士在安州汇合,文父备下酒席款待他们。席间,文家人都对谢嘉琅极为热络,文父再三表达对谢嘉琅的感激之情。
谢六爷拒绝亲事,文宇失落气闷了一阵子,再见谢嘉琅时有些不自在。
几杯酒下肚,说些学问上的事,那些尴尬也就散了。
谢家从头到尾没有失礼之处,拒绝亲事也很委婉,而且没有宣扬文家求亲之事。放榜后,连知州夫人都想给谢蝉做媒,谢六爷还是婉拒。
文录事写信告诉文父,道谢家女姿容不俗,举手投足非小门小户女子,来日必命中富贵,和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缘分。
文父叹息,劝文宇死心,又叮嘱他不可疏远谢嘉琅。
文宇当然不会那么傻,且不说婚姻之事不能一厢情愿,谢嘉琅可是解首,有个解首做同窗,不赶紧巴结着,愚蠢至极
故而,一路上,文宇和谢嘉琅仍像在州学时那样相处,因为提亲被拒的事,文宇的脸皮还变厚了。
谢嘉琅翻出书卷看。
文宇挪到他身边。
“我刚才是和你说玩笑话,你别介意。我这次去京师就是开开眼界,不指望高中还有,家里已经在为我相看其他人家小娘子了,等我回去就娶亲,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文宇说完,一笑,神情怅惘。
“不知道什么人有福分,能娶你九妹妹为妻。”
谢嘉琅凝视着摊开的书卷,一语不发。
青阳顶着寒风出去,从装行李的马车翻出几只手笼,进屋递给谢嘉琅,笑道“这是九娘给公子准备的,我这几天竟给忘了公子快戴上。”
几只手笼都是貂皮的,紧密厚实,颜色素净,样式大方。
文宇赞道“好精致的东西”
谢嘉琅戴上一只,手笼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毛皮,非常暖和,手放进去,不一会儿冻僵的指节都暖融融的。
青阳看文宇冻得直搓手,想到谢蝉提醒他要帮谢嘉琅笼络同窗同年,让文宇也挑一只戴上。
文宇道了声谢,挑了个青色的手笼戴上,惬意地长舒一口气。
“真暖和,这里面还有小口袋,不会漏风好精巧,你们府上绣娘做的”
青阳仔细看几眼手笼,笑道“这个是九娘做的,她说北边比江州那边冷多了,画了样式要绣娘做手笼,绣娘做出来的太笨重,她就自己做了一个,其他的是绣娘照着做的。”
文宇愣了下,垂目看着青色手笼,虽然极力想掩饰,还是难掩失落惆怅,沉默片刻,笑道“九妹妹一直这么会疼人。”
火塘的柴火烧得哔哔啵啵响。
谢嘉琅专心致志地看书,偶尔眼眸抬起,目光扫过文宇手上的青色手笼,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波动。
谢蝉亲手做的东西给文宇戴,不太合适。
他示意青阳,要青阳另拿一只石青色的手笼给文宇。
文宇正失魂落魄,没有说什么,取下手笼,戴上石青色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