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萧琢见她头上空落落的,随手从花瓶中折了一只玉簪花,簪到她头发上,然后哄道“这样好看,去吧。头上连枝花都没有,就那样光秃秃的见客,有点失礼。”
他忍不住想,逢喜是有许许多多昂贵的首饰,但这个小姑娘她不大会挑东西,都是什么贵买什么,买回来的珠花都不合适。
要么老气横秋,要么沉甸甸不方便,那些适合的,她也是喜新厌旧,只戴了几次就收起来,所以买的几乎都搁置在库房了。
但她总是什么都不戴倒是很可惜,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两个人无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都没一起出过门,这倒是怪遗憾的。
等她什么时候有空,还是要带她去逛街瞧瞧。
萧琢对待逢喜,一面是嘴贱手贱的气人,一面又是跟个老父亲一样的宠溺。他现在想着的只是小姑娘没有漂亮首饰戴很可惜,全然不想着库房里积压的那些簇新首饰没人戴浪费。
萧琢忍不住去取账册,看自己在洛阳到底开了几家首饰铺。
逢喜一边抚着发髻上的玉簪花,一边去正厅里。
按照官衔来说,京兆尹的官职比她高,本不应亲自来拜见,但是逢喜除却在刑部任职,身上还有亲王妃的头衔。
尤其萧琢算是本朝以来唯一一个有封地的亲王,逢喜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京兆尹一见她,便冲她作揖“小逢大人。”
逢喜回礼回去。
两个人落座,京兆尹才说出来意。
之前司兵参军一案,他受到牵连,因没有约束好下属而被问责禁足,后来多亏了逢大人也就是逢喜的父亲,查出司兵参军是被人暗害,他才得以解禁。
逢喜看着京兆尹欲言又止,又命小厮将礼物呈上来。
她算是弄明白了,京兆尹是打算带着礼物去感谢她老爹的,但是她爹那个人她知道,向来不收这些东西。
所以京兆尹便将礼物送到她这里了。
“逢大人不收我的礼物,我心中实在难安。”
关键是她爹要当清官,这礼她也不好代替收了,逢喜费了一顿口舌,好说歹说将京兆尹劝走了,告诉他她爹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关键是家里真的不差钱,这不过分内之事,不值得礼物。
若是真送礼,不如下朝时候送一罐上好的秋梨膏。
京兆尹只能带着礼物又离开,言道“若是逢大人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微臣。”
他刚走,外面便开始飘起一层清雪,纷纷扬扬的如盐一样细碎。
逢喜冷不丁想起自己头上的花,于是抬手摸了摸,发现它果真被冻得有些蔫了。
她心里叹了一声可惜,然后将它摘下来,握在手里,打算带回去给萧琢看看。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不早也不晚,不大也不小,甚至因为下雪,天气都变得暖和了许多,远处黑黝黝的山被盖上了一层白柔柔的纱雾,像泼墨山水一样朦胧。
天地间都被这细小的簌簌声填满了,显得安静又惬意。
真是个适合打着伞出去玩的好日子,然后回来喝热茶,用火盆烤干鞋袜。
萧琢和逢喜一合计,把别院的萧慎放了鸽子。
萧琢举着伞,带着逢喜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