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给逢喜带了手炉,让她揣在袖子里。
洛阳百姓喜欢逛夜市,夜市的东西齐全又便宜,大多数商铺都是通宵开着门的,茶点糕果一应俱全,不担心饿肚子,所以晚上街道上的人特别多,现在天还未黑,人流量一般。
两个人还未吃晌午饭,便找了个茶楼去。
点了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卷、吉祥果子以及两碗松子穰先垫垫肚子。
茶楼二楼都是用屏风阻断做成的小隔间,热闹又不至于没有隐私,他们将隔壁的交谈声听得清清楚楚。
“越王自打成婚后就没听见动静了,没他的消息我还真有点寂寞。”
“嗐,男人嘛,成家以后就稳重了,何况小逢大人那么个美娇娘,再出来招猫逗狗实在不识好歹了。”
“我看不一定,听说小逢大人和越王早年就不对付,没结婚以前越王还老是挤兑人家来着,我就不信结了婚关系还能好。”
另一个人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那越王不能天天跟媳妇儿打架,然后打输了没脸见人吧。”
“我觉得有可能,小逢大人那么厉害的女子,肯定看不上他,指不定怎么嫌弃他呢,天天打架是肯定的。”
说到这个可能,两个人窃窃笑起来。
萧琢听了两句,脸越来越黑,逢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洛阳百姓的快乐有一半是萧琢给的,这传言果然是真的。
她伸出手指,用自己的小指勾了勾萧琢的小指“怎么,你生气了”
萧琢嘴巴撅得快能挂一个油壶了,还是犟着说“我没有。”
以前这些人说他就说他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但是现在逢喜听着,他就觉得不舒服,有损自己的形象,还挺羞耻的。
换做以前,他不高兴掀桌就过去了,但现在有家了,还是稳重些,别连累败坏了逢喜的名声。
他拉起逢喜,“走吧,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走什么啊他们两个背后议论人,该走的是他们”逢喜摸了一下鼻尖,灵光一闪,然后将他摁下,她清了清嗓子,端起松子穰,抬高声音,作势要喂给他,掐着嗓子又嗲又甜“夫君,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最近刑部事情实在太忙了,都没有空陪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隔壁那两个人果然不再说话了,逢喜忍不住得逞地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
萧琢吓坏了,身体都有点僵硬,逢喜可没有这么温柔这么黏黏糊糊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有点不适应。
逢喜冲他眨眨眼睛,又用手肘怼了怼他。
萧琢终于回过神,然后接她的戏,一把搂住她的腰“那好吧,我就勉强原谅你了,你以后不许冷落我了。”
“我就知道我们越王殿下最大方了,那夫君,我喂你吃松子穰,来,张嘴,啊”她温柔小意地贴上去,将“越王殿下”四个字说得格外大声。
隔壁寂静如雪,一个脑袋悄悄从屏风上探过来,窥探了一眼他们的情况,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结账走了。
萧琢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仗着没人看见,干脆把逢喜抱在他腿上,喜欢的要死,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他给逢喜喂了一块如意卷,剩下半块塞进自己嘴里,吐字含糊不清的同时有些义愤填膺“你说咱俩感情那么好,你那些同僚都见着了我天天给你送饭,接你上下值,怎么这种好事儿他们都不传一传”
逢喜顺手给他擦了一下嘴角的糕点屑“你当那些大人跟你一样嘴碎看见什么都往外说何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又说我嘴碎”萧琢有点怨念。
将桌子上的点心吃净了,两个人七七八八饱了,才结账手牵手下楼。
萧琢特意把自己和逢喜斗篷上的帽子摘下来,然后搂着她的肩,像只招摇过市展示配偶的花孔雀。
他的动作实在太招摇太明显,以至于不少人的目光都往他的方向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