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王丽质听了这话却差点魂飞魄散,忙又扑进王萧氏的怀中大声哭喊。“阿娘不会死的”
眼见外孙都快成亲了,王丽质还是这副小女儿的模样,王萧氏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她轻拍着王丽质的背心,淡定安慰。“是人皆有一死,你怕难道就能不死吗”
王丽质抬头凝视着母亲,竟是到此时方才注意到王萧氏脸上更多的皱纹和眼底更深的疲惫。她心头一痛,不由小声劝道“母亲如今已是一品夫人,正该颐养天年、安享富贵,何需再操心那许多呢”
王萧氏一脸无奈地瞪着她这个蠢女儿,着实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王言也正与李梦得在书房闲聊。
当然,以王宰相的能耐,这场闲聊原本不该忘了李长安。
但李长安却觉得既然自己只是王家的便宜外孙,这种情况下还是识趣回避吧,好歹也要给人家亲祖孙留出抱头痛哭的空间。
书房内,王言见李梦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也是满心欢喜,祖孙俩相见自然不会谈衣裳首饰这般迂回。是以,王言单刀直入。“李家在太原这几年行事激进,可是因为你家二郎”
李梦得亦无意遮掩,便坦然道“长安乃吾家千里驹。”
王言一听就明白了这些年李家的大动作都是谁的手笔,当下抚着长须发出了与他大哥一般无二的感慨“二郎的婚事的确定地太过仓促。”
以王言看来,李长安的才干明显是为家族开拓的得力干将,当在朝中为他择一高门,强强联合锦上添花。钟璃虽说是钟氏二房嫡孙女,但父母早亡未免略有不足。
哪知,李梦得却摇头苦笑。“当初李家吞并张氏,短期内不可再触动钟家。钟家老太公指明要长安联姻,李家也是无可奈何。”
王言悚然动容,忙问“张氏之事,难道不是钟、李两家联手”
当年李长安拿出弹劾奏章向钟机表示可以填任何一个钟机想要的名字,钟机当时是断然拒绝的。可事后,钟家二房却授意手下弹劾张庆,悄无声息地夺去了张庆的官职。只因是钟家出手断了张氏与朝廷的最后一丝联系,王言一直以为吞并张家,钟家也有份。
李梦得沉静摇头,低声道“张家害死长安的师父师娘,长安与张家早就势不两立。”
说着,便将当年那场大豆价格战向王言和盘托出。
古代政治家向来对经济手段并不了解,但王言见李长安在这一局中表现出的对人性洞察,就已忍不住拍案叫绝。“好好真不愧是当年那个破陛下谋算的麒麟儿”
王言知道,李长安如此才干,想必对自己的前程也早有打算。与其自说自话,倒不如借风助力,也算是为王家结一段善缘。于是,他又正色问道“李长安此来金陵”
“长安此行,爷爷要他履任荫职,长安本人似乎并无异议。”说到这,就连李梦得也不免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