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娴妃的想法柳清菡并不知晓,若是知晓了,怕是会明白了,依着娴妃的性子,也难怪会在历史上悖逆皇帝,私自断发,落得个不废而废的下场。
皇后在纯妃生产当日因赏赐一事惹了皇上不快之事如风一般传的满后宫都是,只是流言,向来都是愈演愈烈的,甚至慢慢的,就会变了味道,不知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外面流言传的再热闹,永寿宫里却是清净一片,只因柳清菡向来明白,后宫流言不论好坏,都沾染不得,所以她一向严令永寿宫宫人,不得参与流言一事,否则便送进慎刑司,这一命令颇为奏效,不管那些奴才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口中却不敢议论半句。
柳清菡正在同几个宫女剪着窗花,铃兰便拿了个盒子进来道:“娘娘,刚刚内务府命人送来了您要的平安锁。”
她把盒子打开,放在柳清菡面前,柳清菡闻言,放下了剪纸,把平安锁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见上面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纹路,祥云的形状,下面还坠着六个小铃铛,叮咚作响,她笑着道:“收起来罢,等后日六阿哥洗三时,再送过去。”
纯妃生了六阿哥,洗三是要添盆的,但柳清菡与纯妃交情又不好,也不乐意费那个心思去琢磨送什么好,便早早的知会了内务府打出一个平安锁便罢了,这平安锁是纯金打造,拿起来也有些重量,真论起来,除了没有新意,心意也够了的。
铃兰笑着收了起来,柳清菡又开始了剪纸大业,之卉裁了一张红纸,抿唇低声道:“也不知皇后娘娘还有没有心思给六阿哥筹办洗三了。”
宫里阿哥公主的洗三虽然是惯例,但也不是必须要办的,若是遇上个什么事儿,或者皇上皇后不乐意,那也是办不成的,可巧今儿皇上和皇后都不高兴,她估摸着怕是有些悬。
柳清菡低头浅笑:“没办那就私底下给纯妃送去,没道理本宫给六阿哥送东西,纯妃还有不收的,只不过,皇后的胆量本宫确实佩服,若是换了本宫,本宫可没底气这么跟皇上说话。”
别说反驳了,就是私底下,她也不敢,她要是惹怒了皇帝,她身后可没有家族支撑,这就是她和皇后最根本的区别,所以她还是要好好儿扒着皇帝,可不能松手。
铃兰放了盒子回来,正好听到柳清菡这句话,许是存了讨好的心思,她履意奉承道:“皇后娘娘是敢说这样的话,可皇上却不愿意听,皇上更喜欢听娘娘您说话呢,否则也不会常常叫您到养心殿伴驾了。”
话落,柳清菡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口无遮拦,出去跪着去。”
与娴妃对静心的态度不同,铃兰伺候她日子不久,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忠不忠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要是再把铃兰留在身边,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
铃兰一惊,不明白柳清菡为什么突然生气,求救般的看向了之卉和紫罗。
之卉却没搭理铃兰,当即顺着柳清菡的话,和紫罗一起拉着铃兰到廊下跪着。
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同情,故而不曾把铃兰拉到雪还未化的庭院中,但廊下的温度也极低,跪在这里也是不好受的。
念着共同伺候的情分上,之卉还是提点了句:“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想在娘娘面前出头,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可你却用了娘娘最厌恶的那一种,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殊不知是跳梁小丑。”
后宫中嫔妃间争宠,殊不知奴才在主子身边也争宠,只有得用的奴才才能被主子重用,走出去才有脸面。
上次铃兰私自背着她与内务府的人接触,收了内务府巴结娘娘送的护甲时,她便已经留了个心眼儿了,早早地对铃兰有了防备,谁知她竟如此不知分寸,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
铃兰不服气道:“我什么也没说,就是想让娘娘高兴高兴,又哪里做错了”
膝盖上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冻得铃兰打了个冷颤,她不想跪在这里,娘娘没有说要她跪多久,万一她跪的时间长了,这双腿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