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拳,指甲嵌进掌心,却不觉得疼。
降谷零最终转身离开。
一路上回忆着刚刚捕捉到的细节。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两个琴包,上面没有公开演出留下的出入贴纸或胶水印,很可能只是私下练习使用。
如果调查附近的琴行或录音棚,有没有可能找到线索
可他过去从没听说过奈奈生有在练琴。
降谷零脚步一滞,回头正好看见之前离开的两个黑衣男子已经回来,在和奈奈生交谈。
他们竟然是一起的。
奈奈生冷着脸,一次也没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诸伏景光四人担心地围上前时,降谷零还在试图冷静下来去分析。可他逐渐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刚刚的奈奈生完全无法与他印象中的人重叠。
像是同样的皮囊下装着截然不同的灵魂,那是奈奈生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另一面。
又或许,是他从来都没能真正了解她。
降谷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想起自己19岁生日时的画面。
奈奈生提前一天跑来帮他庆祝录取,还送了他两张第二天的温泉招待券。
“我明天有事,就提前一天陪你过好了。不过我可以待到0点之后”奈奈生说,“等到0点再跟你说生日快乐。”
等待零点的期间她拿出自己买好的材料,尝试着给他做了蛋糕。
奈奈生做的料理很好吃,但做甜品的手艺却相当灾难。
最后两人不得不花了一个多小时将厨房恢复原状。
累得四仰八叉地躺在房间里,奈奈生清了清嗓子。
“我是不是暴露了”
降谷零还躺在榻榻米上,看见女孩子哼哧哼哧挪过来,手撑着地面,从高到低俯视他。
“是。”他眨眨眼,“老实交代,那些饭是谁做的”
“是饮食街上所有料理师傅们做的。”奈奈生昂首挺胸,毫不愧疚,“零,你这就是传说中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吧。”
降谷零“”
他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奈奈生也在笑,大眼睛亮亮的,带着并不让人讨厌的狡黠的光,浅浅的鼻息扑在他脸上。降谷零和她对视三秒就认输,翻了个身,耳廓发热。
他不再回忆。
如果不够了解她,那再去继续了解他所不知道的她,不就好了
从商城回来,降谷零一个晚上都很沉默,临到睡前却意外地接到一通电话。
警校在每周末发还手机,周天晚上就要收走。伊达航正挨个宿舍地收手机,刚到他和景光的宿舍,降谷零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是不显示来电号码的匿名拨号。
他盯着看了几秒,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用熟悉的声音叫他名字,又带着不熟悉的疲惫和一点点哑。
“零,想出来见一面吗”
“就在你们学校后面,东北角有一片小林子。”她低声笑笑,“这是你们学校,你应该比我熟悉。”
降谷零随手扯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喂,zero”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在身后喊。
“抱歉,我出去一趟,忘买牙膏了。”
“最近降谷的智商是不是下线了”伊达航看着他光速冲下楼,纳闷,“怎么都撒起这种漏洞百出的谎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全科满分的优等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