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没空”成恪简直是匪夷所思,原以为长姐顾着面子,总要叫自己进去说说话的,不想竟然是见都不见,理由的找的这般虚假便直接推辞了去。
他为母亲求情的那些话,更是没机会说出口。
母亲遭到父亲软禁在府邸,他去求了外祖家,外祖家如今因着世子妃表姐的事,担惊受怕苦不堪言,如今长姐要做皇后娘娘了,外祖家知晓母亲与皇后娘娘不睦,更是半点不敢插手他们府的事儿。
外祖家深怕惹怒了圣上遭了秧,还告诫他不要再去管他母亲的事儿。
才几日功夫,成恪便体会到了人间凉薄,倒是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
他遥遥望了眼绛云院里边,院里欢声笑语透过围墙都能听得到,那银铃一般明亮清脆的声音,成恪一听便知道是那位长姐的,里头欢声笑语,倒是衬的他心中凄惨悲凉。
日薄虞渊,霞光四起。
玉照白天里去了老夫人的寿昌院里一趟,回来又是遛狗逗鸟,又见了李近麟,还忙不迭的给道长写了信,忙碌了这么多,可是把她累坏了。
亭子里到了下午蚊虫越发的多,她欢喜的捧回一匣子明月珠回了闺房里,一颗颗拿出来将它们摆在床头,吩咐人将门窗阖上,明明还是白日,偏偏要扮做晚上。
果然,日光一落下来一颗颗明月珠就都亮了起来。
她一人歪头瞧着帐幔之中升起的莹莹光晕,比起往日的火烛,只觉得漂亮极了,房里像是月宫神殿一般,一室朦胧清辉,她都舍不得闭上眼睛。
赵玄来时,便见层层叠叠撒金纱帘幔之下,影影约约映着一具娇弱的女子轮廓。
床里人趴在锦被之上,手撑着脸颊,翘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脚指头都泛着粉色,闲不住一般勾着床上洒下来的帘幔,发髻歪歪斜斜靠在枕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轻声咳了一声,小姑娘一下子惊醒了,瞌睡瞬间不见了,盈盈光晕中抬头看来人,见到是他,玉照初初惊吓过后升起了一丝欢愉,在心底化开。
方才她听见身影,一转头便见帘前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可不吓死人了
“道长你怎么来了”玉照从床上慢吞吞的爬起来,掀了帐幔一角看他。
而后又环顾四周,紧张地咬着唇瓣盘,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么有被府上人瞧见”
赵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一转眼两人又是几日未见,赵玄近来惆怅不已,他这把年岁,好不容易寻到了个心爱的姑娘,唯恐两人的时间都要被这些繁文缛节蹉跎了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小姑娘的闺房他倒是第一次来,四处帘幔流苏,拔步床小巧精致,透着幽香小致。
赵玄走到她床畔提起层层帘幔坐了下来,玉照坐起了身子,将睡乱的头发拢了拢,仍着急追着他问“你怎么来了,有没有被人看到”
“朕要说谁都没发现”说完他轻声笑了起来,玉照知道他是在笑自己,顿时哼哼道“我不信,你定是被人瞧见了,你别骗我”
“好,不骗你,真没外人发现,朕是趁着天暗了些才来的,也就守在你院子里的禁卫瞧见了,对了,还有便是你的侍女。”
玉照支起脑袋“她们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赵玄笑起来“朕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见她喊了你好几声,也不见你醒,索性便自己进来了。”
这还差不多,玉照这下安下了心,左右她院子里的她都不怕,只怕被外院的其他人看到了。
赵玄深深望着她,往日里清冷的眉眼这会儿全是情意“朕听李近麟说,你念着朕呢”
玉照脸上绯红,不好意思提这个,垂眸含糊问道“道长知道我舅舅到哪儿了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