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以下者不可为死奴,五旬以上者不可为死奴,曾有功名者不可为死奴,乐善好施者不可为死奴
从乾元朝后,死奴越发少见。
哪怕是奴仆与奴仆所生的孩子也是在能做活时再考虑出路,如果进府伺候一律要与主家签订活契。
主家使签订活契的奴仆做活时的所作所为违背虞朝律法,奴仆照样可以去衙门告发。
黄纸上在汗水和泪水的晕染下仍旧清晰的安业县衙印记,不仅代表安业县令甚至整个安业的官员都明目张胆的与江南商人勾结,更代表他们丝毫不将虞朝律法和长安的长平帝放在眼中。
“去催安业县令加快建窑速度,下月初制作冰糖的官窑就要开始运作,否则”纪新雪刚经历大怒,脑子又开始跟不上思维,他皱着眉环顾四周,看到虞珩时眼前忽然一亮,“否则我就和虞珩去安国公主府的封地建能制作冰糖的官窑”
纪新雪的威胁十分奏效,安业县令生怕财神跑路,听了张思仪的传话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庄子给纪新雪请安,指天发誓的保证会在二十天内建好官窑。
“嗯。”纪新雪冷淡的应声,隔着轻纱打量安业县令肥厚的肚子,“日夜加工,百姓的工钱怎么算”
“公主放心,这本就他们该服的徭役,赶工也不会多花银子。”安业县令不假思索的道。
纪新雪握紧手中的翡翠球,艰难的忍住想要将翡翠球砸在安业县令的脑袋上的冲动,直白的道,“离开长安前,阿耶教我善待百姓,原本还有两个月的事要让他们在半个月做完,不给赏钱我于心不安。”
安业县令听了赏钱二字,双眼极快的闪过精光,满脸为难的道,“可是去年收成不好,县衙挤建窑的银子便极为艰难,委实无法”
纪新雪扬起嘴角,故意停顿了会才开口,“你想办法填补上这笔钱,两个月后再来公主府支取。”
安业县令心思电转,得出纪新雪现在没钱,要等冰糖官窑开始运转后才有钱的结论。
所以安武公主说下个月前不能开冰糖官窑就要随着襄临郡王去潞州,并不是察觉到当初公主府宴客花费大量银子与他有关,只是没钱了才格外着急。
安业县令放下从昨日被张思仪找上门就提起来的心,忍不住想通过替安武公主付账得到更多的银子。
“下官惭愧,多年未攒下像样的家底,恐怕无法替公主垫付这笔银子。”他试探着道,“整个安业,唯有文书堂的主人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
文书堂,正是江南商人的笔墨铺子。
薄纱另一边,纪新雪转动翡翠球的动作稍停。
他想起穿越前曾听过的一句话。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他敢朝着文书堂借银子,文书堂敢向他要账吗
“那就你做中人,让他垫上这笔钱。”纪新雪始终冷淡的语气逐渐浮现笑意,“给所有赶工的百姓发十两银子,普通服役的百姓发五两银子,到时候我让颜梦盯着这件事。”
颜梦单纯,八成会被安业县令忽悠着亲自去文书堂借银子,甚至留下信物或者笔迹,她也细致认真,会亲自盯着每笔银子发放到百姓手中。
让颜梦去办这件事,既能麻痹安业县令和江南商人,又能保证百姓确实能拿到钱。
安业县令没想到纪新雪如此大方,忍不住劝了句,“服徭役本就是他们应有之责,公主肯给赏钱已经是慈悲,依下官看,无论是否赶工的百姓,只要二钱银子即可。”
纪新雪冷哼一声,“又不用县衙出这笔钱,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安业县令立刻认错,“下官知错,请公主恕罪。”
“窑内的匠人找好了吗”纪新雪没理会安业县令的请罪,只想快些将要事说完,立刻让安业县令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