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竟然下起了雪。
而在漫天飞雪中,宗琰竟穿着单薄的衣服在练剑。
身若游龙,翩若惊鸿。
尽管宗琰看上去稳重成熟,可实际上的的确确是少年英姿,身材挺拔又板正,手中的剑几乎舞出了残影,他没有调动灵力,而是单纯在挥舞剑招,可一招一式却处处透着狠绝凌厉,叫人不敢靠近分毫。
雪花不断飘落在宗琰身上,却在周身热气中蒸发成了水汽。
大冷的天,宗琰身上的衣服已经肉眼可见湿了个透彻,额发眉间尽皆是汗水。
直到收剑的那一刻
只听嗡的一声,剑身震动下,周围飘扬的雪花瞬间消散成水汽,再次浸透了宗琰周身衣物。
练了这么久,宗琰却只是气息微喘。
他握着剑柄站在原地,只觉得发泄了这一通,心底的郁气却并没有消散多少。
尤其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宗琰又想到了一些事。
他出生在寒冬腊月,生辰日正好是除夕那天,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为他庆生过,因为阮清韵说过,怕耽误和影响大家过除夕,毕竟除夕日是所有人的欢乐,不能让大家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可笑他当时竟还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从未说过什么。
渐渐地,几乎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可现在回想起来,阮清韵他其实只是不想给自己庆生吧。
宗琰扯了扯嘴角,那个时候他还认为阮清韵想得周到。
可如果他真的想得周到,真的有在意他,恐怕私下里也会想办法给他庆生一番
可是从来没有过。
这时身后传来啪嗒脚步声,宗琰站着没动,可下一瞬,他身上就被披上了厚厚的披风。
“快赶紧披好,好冷啊。”
朱肖肖跺着脚出现在宗琰旁边,双手捧在嘴边不断哈气,见宗琰看过来,还朝宗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宗琰顿了顿,微撇过视线,冷声开口道“有灵气护体,不会冷。”
所以阮清韵这样做,就是多此一举。
“啊,对哦,我都忘了”
眼前的男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自然而然接了一句“可是我担心你冷啊。”
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看过来,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神情,仿佛真的担忧和关心他一样宗琰不想再看下去,于是转过头看向周围漫天大雪,灼云峰地势高耸入云,所以这里较其他地方确实更冰寒彻骨。
宗琰抬着头望向天空。
被囚禁一年多的日子里,他有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天空了。
冰雪落在脸上,唇上,眼角眉梢上,宗琰都没有任何动作,他静静感受着,却又突然发觉,阮清韵站在他身边,竟然还没离开宗琰不禁皱着眉又转过头去,然后对上了男人目不转睛的视线。
大概是刚想起运转灵力,男人鼻尖依旧冻得通红,白皙清透的皮肤带着红,穿着一身白衣,披风也是白的,一圈厚实的绒毛围在脖子上,像是仍怕冷一样缩了缩脖子,和他对视的时候,多少显得有些无辜。
“咳”
朱肖肖挪开视线,又不由自主挪了回来。
他又忍不住朝宗琰露出笑容,这次有些腼腆和不好意思“哥,你真好看”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好像更有些泛红。
宗琰瞬间怔楞了一下。
看向阮清韵的目光中带着某种奇怪的复杂感。
半晌,宗琰才沉声开口道“说了不要叫我哥。”
被一直以来当做师尊的人这样叫他,实在是太过怪异,而且他和阮清韵现在的关系再让他叫师尊也是不可能的,可如此认下这种亲密的称呼,更让宗琰无法接受。
朱肖肖有些讪讪的“那我叫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