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奴这一次没有点头,他紧紧盯着面前田老爷不说话。
狗主人什么时候会把狗托付给他的孩子自然是他快要不行的时候。
在石奴看来,他就是田老爷一条忠心耿耿狗、一个什么都要做到趁手工具,当他的主人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要怎么办
“这次形势不大好我总觉得不妙。”田老爷和石奴朝夕相处,几乎把他当成自己半个孩子,自然他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读懂。
“也只是提早一说罢了,最好结果当然是我自己能有机会亲自管教所以托付给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好”
“借势而起就要有随势而落的准备啊”
田老爷说着说着乐呵呵的一笑,他是个身形有点微胖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有些斑白,因为时时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十分讨人喜欢。现在这样说着的时候,瞧着极为豁达,难以想象他会纵容田少爷犯下累累恶行。
石奴听他这么说终于不再用那种看起来非常可怜的眼神盯着他,收好田老爷刚刚递给他的东西准备出发。
田老爷正待再说什么,外面管家急急进来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被抓到县衙了,说是正在堂上受审”
“什么”田老爷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怎么可能”
以他对县太爷性格的了解绝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预料外的东西
“老爷,这可怎么办”管家见他不说话急匆匆追问“我听底下来报,他们走的时候县太爷已经、已经给少爷安了几项罪名了”
“罪名”田老爷困惑地重复这两个字,他一直以为儿子只是普通顽劣,最多斗鸡遛狗、对着伺候的人呵斥几句,哪来什么罪名
他死死盯住慌张的管家,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管家不自然的地方“你倒是说说都是什么罪名”
管家被他逼迫的眼神看得冷汗直流,他眼神飘忽,显然还在找理由搪塞“少爷少爷没有犯什么”
“说”田老爷怒喝一声,常年挂在脸上的讨喜笑容早没了影子,他把手撑在书案上,石奴担忧地扶着他另外一边身体,他整个人气得发抖“我这一家之主连说话都没用了”
田老爷在府里一向脾气很好,管家从未见过他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着说“老爷,少爷他少爷他不过打死了几个仆役罢了都是他们先伺候地不”
“打死几个仆役几个”田老爷怒极反笑“这就是你们告诉我的有点顽劣打死了几个仆役你倒是说说具体几个”
“具具体”管家看他动了真怒,这时候再也不敢说假话,小声说到“至多每月一两个。”
“砰”
田老爷瞬间挣开石奴,抄起桌上的笔洗砸在管家面前,怒吼道“好哇,这就是我说了千百次的好好做人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妻子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