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逼不得已把“散尽家财”几个字说出了口,梁王却一点也不松口。
“你竟是这样担心我”梁王心中感动不已,温和的哄道,“你别担心,我没什么大事,手底下有的是猛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
白夏的眉头一皱没有舒展,他现在完全被软禁了,每天几乎只能见到梁王,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他不知道现在白家的情况,是不是这些乱臣贼子去他家抄家了
因此越发担忧。
他不知道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商户几乎都交了“税”,独独漏了白家。
那日梁王来得晚了些,据说是手下的将军大胜归来,他要去犒劳。
这是梁王一路得胜的仰仗,带兵马简直一绝,手上是实打实的功夫,擅长进攻,如今在乱世中已经颇有名气。
军中管他叫“铁面修罗”。
沉默寡言的,冷冰冰的,不笑,气势相当可怕。
梁王有了他,几乎是胜券在握。
那日犒劳并没有喝酒,不一会儿梁王就说有事先走。
梁王走了,亲信怕将军不喜,连忙说“贺将军,梁王家里有病人,要回去照顾。”
贺凖点了点头,他很是理解。
但是梁王家里哪里来的病人
晚宴过后,有人悄悄和贺凖说。
“梁王近日得了位绝色美人,将梁王迷得神魂颠倒,一天的时日,大半天都在那美人房子消磨了,如何真是紧要关头,梁王最是听您的话,要不您去劝劝”
贺凖不关心梁王也没有美人,这种私事他一点也不想打听。
只是担心如今局势如此复杂,这种紧要关头梁王怎么突然得位美人
会不会是敌人的细作。
如此观察了几日,见梁王真是如同所说的一般被那美人迷得神魂颠倒,一天的时间不干正事,一去那人屋里就是大半日,出来的时候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般的。
那天晚上贺凖在梁王府吃了晚宴,便是留宿在梁王府。
他在外边消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苑。
东苑是梁王养的那名美人的院子,他有几日有时会在这里守着,看梁王要去那屋里多久,判断梁王是不是明主。
古往今来,沉迷于美色的君王,多是昏君。
今日也是如此,本是随便走走的,但突然见那灯火通明的东苑热闹起来了。
不一会儿见是丫鬟婆子食物从院里出来,开路似的走在前头。
紧接着见梁王手里抱着一个人。
在春日里裹着狐裘,被一张软软的毯子包裹着。
黑发松软,有几缕垂落,从梁王的指缝里倾泻而下,雪白纤细的腕子从宽大的袖袍里打了出来。
纤弱漂亮,光看他的手就知道是位美人。
贺凖死死盯着那只手。
那美人被梁王抱在怀里,脸是看不见的,只看见单薄的肩膀和细细的腕子,靠在梁王的怀里,就像刚刚被做了什么般的无力柔弱,只能被男人抱着。
经过贺凖身边的时候,他猛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他睁大眼睛,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跟上了梁王的步伐。
终于是在梁王的怀里看见了半张美人脸。
那是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