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没多久,双生子便搀着老夫人来了厅堂,众人纷纷起身恭贺一番,寿筵就算正式开始了。
谢善臻仗着自己还是可以撒娇卖痴的年纪,不顾陆大夫人雷达般的视线,凑到楚熹身旁搭讪,声音十分甜润道“姐姐没有着凉吧”
谁能拒绝如此可爱的弟弟呢,楚熹朝他笑道“这点小风浪还打不到我。”
谢善臻很诚恳地说“姐姐真厉害。”
“哪里哪里。”
“既如此这芙蓉丹姐姐暂时就用不到了。”
“芙蓉丹”
谢善臻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道“这是合临城独门秘方配置的丹药,若得了风寒,每日一颗,三日内就会痊愈,兄长特地叫我送来给姐姐。”
楚熹看向末座的谢燕平,他虽一再示好,但并没有很孟浪的向这边张望,只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那里,像块温润的玉,不漏半点锋芒。
不怪陆大夫人上眼药,他确实把心思遮掩的太好,让人看不透,拿不准。
楚熹有些好奇,他这幅壳子里面是什么模样,便接过那芙蓉丹,笑着说“燕平公子的一番心意,我就算用不到也要收下呀。”
而后起身,走向谢燕平。
一众城主看似在喝酒闲聊,实则眼角余光都打量着这边的动静,谢城主一看楚熹奔着谢燕平去了,高兴地端起杯向楚城主敬酒,宁城主、陆城主、梁城主脸色霎时阴沉了,齐刷刷的瞪着儿子们。
楚熹丝毫没有察觉后方战火蔓延,只眉眼弯弯的对谢燕平道“多谢你的药。”
谢燕平抬眸,瞳孔竟是极为浅淡的琥珀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楚熹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想看清一点他的眼睛,这一离近了,谢燕平的神情方才有些许变化,他睫毛轻颤着微微偏过头,抬起手来抚着脸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楚熹忽然想到那句土味情话,张口便道“有点好看。”
谢燕平轻笑了一声,并未因这句土味情话失态,仍是那般温文尔雅。
这要换做薛进,准会硬邦邦的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楚熹不自觉看向薛进,他正目光凝重的盯着这边,二人对视的瞬间,眼神里都有些要呲牙咬人的意思。
哼。
楚熹扭过头,干脆坐在谢燕平身旁,一旁谢家的小厮立刻送来酒器,巴不得楚熹就坐在这不走了。
这个世界有女德,有牌坊,有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可大名鼎鼎的楚貔貅在上面坐着,没人敢拿裹脚布限制楚熹的言行。
真就是把她当男子看待。
仅是男子,并非君子。
楚熹在这种纵容之下,愈发的无所顾忌,单刀直入的问谢燕平“他们不愿做安阳赘婿,因此都对我避之不及,你呢”
谢燕平笑道“楚小姐以为呢”
楚熹用手托着脸道“我以为应该是愿意的吧。”
“楚小姐以为的很对。”
“所以你们合临缺钱吗”
楚熹自觉大家目的性都这么明显了,就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谈感情,而对于她的不客气,甚至说鲁莽,谢燕平表现的也很有风度“我不可否认,确有这方面的因故。”
楚熹微微睁大眼睛“还有别的方面”
谢燕平点点头道“不知楚小姐还记不记得,去年六月,楚城主因西北细作一事前往合州。”
怎么可能不记得,老爹去合州的第二天,薛进就离开了。
“嗯,记得。”
“那时楚城主下榻于合临府,与我父亲彻夜长谈,说了许多楚小姐的事,当时我就在一旁,心中觉得,楚小姐实在有趣,从那日起便一直期盼能见楚小姐一面。”
这话听起来很靠谱,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