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兵卫没想到那个臭小子会死在他的前头,前七年那么多必死的场面这人都不可思议地活了下来,怎么会死在这种事件里
那个无名组织在他死后的第二天就被剿灭得飞灰不剩,曾经试图把连环杀人案的罪名推给他的那些腐朽高层这两天因为贪污受贿被革职带走调查,东京的犯罪率在他死后前两天迅速飙升,但这几天已经快要降回他死前
“你不应该找到这里来的,波本。”黑田管理官头也没回,朝着身后伪装中走来的人说。
金发被收进帽檐下,青年的眼底是大团青黑,嘴唇颤动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只是狼狈地低下头,去看那一地鲜花,良久才把自己抱着的也放在了边缘,步伐缓慢地转身往陵园后门离开。
降谷零那天醒来后,已经是在组织的某处基地里了,他打开手机,铺天盖地袭来的就是警官的死亡消息。
他是发烧了吗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头重脚轻呢。降谷零麻木地想。这样的结局他不是没有准备过,但是以往在设想中那具尸体的脸通常是他自己的。
作为一名卧底,降谷零早在进入组织之前就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情况最坏的时候,他连幼驯染的死亡都想到过,而在那片黑暗中自光明里垂下、唯一能拉扯住他的绳索,如今却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断开,他根本反抗不了。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灵魂生拉硬拽出来了一半,接着塞进碎纸机,只剩另一半留在身体里的还在思考和复盘那晚的所有经历。
还有好友对自己说的最后那番话。
降谷零的背影看上去很坚毅,他不能停在这里,他还要帮好友做完那些调查,要找出好友自愿死亡的原因。
他不痛苦,因为那一半的降谷零已经被撕扯走了,他现在只能是波本,是安室透。
他们可不会为警官的死而痛苦,只有他会。
停在陵园外面隐蔽处的一辆纯黑保时捷上。
“你的恶趣味就是让我陪你看着他们给你举办葬礼吗,自我牺牲的警官”
长发男人冷笑一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无聊透顶。”
“别这么说啊,g,”后座的青年面色苍白也难掩俊美,他的脸上带着虚假的、轻飘的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人啊,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正值春末夏初,天气也逐渐闷热起来,青年却在脖子上松垮挂着一条暗红的长围巾,眼神波澜不惊“真是一出好戏。”
琴酒蓦然想起八天前,和青年和卡路亚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