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给孩子相看人家似的,把自己手里的兔笼子往对方的兔笼子面前放,看小白云主动不主动。
钱灿灿蹲在地上佯装挑选青菜,轻声跟她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沈大人起争执了吗。”
这说的都很委婉了,什么叫起争执,分明是沈媛上门,被时清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时清也提着衣摆跟着蹲下来,“说说。”
“沈媛上门找你娘,十有为的是恩科主考官一事。”钱灿灿捏了根青菜在手里甩着,余光睨向时清,“你猜现在怎么着”
时清扬眉,“你猜我猜不猜”
她作势要起身,钱灿灿伸手拉住她的衣摆,不满道“说正事呢。”
时清又蹲下来,“那赶紧的啊,我夫郎在给我家兔儿子找妻主呢,我不得跟着掌掌眼”
养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净耽误她当个好母亲
时清谴责地看着钱灿灿。
钱灿灿,“”
这人是次四品的户部侍郎吧是吧确定不是还在玩小孩子过家家的四岁孩子
钱灿灿懒得卖关子,跟时清说,“听阿姐讲,沈媛这两日放弃自己当主考官,在背后改推陈阁老了。”
若不是钱焕焕在礼部,离沈媛比较近,这事儿还真不好发现。
时清啧了一声,“有点意思。”
沈媛为了当主考官,不惜来找时鞠,结果怎么一扭头推荐别人了
肯定有猫腻。
更有意思的是,陈阁老是六皇女那边的人,这么些年一直跟甄家交好。
长皇子跟沈媛这是要扶持六皇女,才主推陈阁老,给六皇女培养笼络人才
“再看看。”时清说完不由扬眉看向钱灿灿,“你居然开始关心正事了,果然是长大了。”
她语气欣慰地伸手拍钱灿灿的肩膀。
钱灿灿一巴掌给她拍掉,“滚。”
还不是因为之前沈媛找过时鞠,钱灿灿才惦记着把这事告诉时清。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媛跟长皇子妻夫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是巴结皇贵君还是别的
谁知道呢。
“你娘最近怎么样”时清这段时间是真的忙,都没怎么去过钱家。
要是提起这个,钱灿灿可就有的聊了。
她讥讽一笑,“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不能起床后,险些气疯。尤其是知道是我跟阿姐把她变成那样,一度要让侍卫杀了我们姐俩。”
结果呢,很明显,跟一个不能起床的家主比起来,肯定是跟着新家主更有前途。
何况也没人相信钱母的话,只觉得她是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实,这才臆想别人都要害她。
“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就像她以前都是为了我们好。”钱灿灿揪着手里的青菜,语气中透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清跟钱灿灿聊天的时候,卖青菜的摊主就看她俩半天了。
因为两人衣着华丽都不像是寻常人家,便忍着没吭声。
直到钱灿灿开始揪菜叶,她才操着一口京城本地口音说她,“不买不能糟蹋啊。”
刚才还吊儿郎当神色的钱灿灿立马一顿,低头老老实实地道歉。
“买买买,我这就买。”
钱灿灿低头捡青菜,时清站起来找云执。
先前还在旁边摊子上挑兔子的云执,一眨眼不知道去哪儿。
时清轻轻踢了一下钱灿灿的脚,“你看看,现在我夫郎跟儿子都丢了吧。”
连着蜜合都没注意到云执跟鸦青去哪儿了。
云执本来是蹲在地上选兔子,奈何小白云是家养兔,怕生,不管他把笼子放在哪只兔子面前,它都不往前去。
“要不去那边看看”鸦青伸手指向另一个摊子,“那儿的兔子看起来很活泼,这样生出来的小兔子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