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拍拍对方的手,当做互相安慰了。
饭桌上没了张氏,好像连空气都跟着顺畅自在起来。
云母轻轻吁了口气,跟时清说,“我这舅舅吧,不算特别亲,但就是爱管别人家的事情,更爱说教。”
“那是他不懂事,但你们不劝两句还惯着他这臭毛病,那就是你们不孝顺了,”时清端起茶盏跟云母碰了碰杯,“他这样的,但凡碰着个暴脾气的老爷子,出门容易挨打。”
多管闲事,不打他打谁。
她还是脾气太好了。
云母眼皮抽动。
她跟时清也不喝酒,以茶代酒,聊的还算投机。
主要是聊商机跟怎么赚钱。
云母纳闷,“时家按理说也不缺钱啊。”
后院里头的事情都是云主君过问,云母不管后院,自然不知道云主君那点小心思。
本朝就没有几个女人是把手伸到后院里的,这是对当家主君跟自己夫郎的不信任,觉得他管不好家,传出去整个家都会被外人笑话。
要不是这个原因,本朝也不会那么看重嫡庶身份。其中就数世勇侯府钱家最典型,庶女完全被养成纨绔,对嫡女生不出半分威胁。
如果不是嫡女实在不堪重用,当母亲的只因为喜欢侧室就宠庶灭嫡的,会被人看不起。
时清可不讲这个。
李氏被老爷子ua刁难她就还回去帮他树立自信。云执单纯不懂人心算计,她就跟着多看着点不让他被人占了金钱上的便宜,
“钱这种东西,”时清表示,“肯定多多益善。”
谁还会嫌弃钱多咬手的吗
要嫌弃也是嫌弃钱不会自己看对眼,两两一对生个小的出来。
云母感觉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又跟时清碰了一杯。
她算是摸着时清的脾气,只要你跟她好好说话,别整阴阳怪气说教那一套,她就特别好聊天。
今天的回门四舍五入还算顺利,蹭了顿饱饭,还把箱子抬回来了。
怎么抬去的,怎么抬回来。
街上全是夸云主君疼庶子,没留他东西。
就是云主君的脸色不太好看,包子脸上挤不出褶,并不是很高兴。
云执就跟他截然相反,恨不得坐在箱子上跟箱子一起被抬回去。
时清看不上他那些破铜烂铁,只要他不搬进屋里碍事,不往她库房里塞,就随他处置。
云执抱怀捏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跟鸦青一起把时清安置在老梨树下天天擦拭的棺材偷偷打开,准备将兵器全都放进去。
他今天是头回打开这玩意,往里一看
好家伙,棺材里红绒布床单跟绣花枕头都铺着摆的好好的。
上次云执给的牡丹,被她盖在枕头上面,正好鲜艳一朵,大小刚刚合适。
云执伸手摸了把红床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就是特别柔软舒服。
这都什么爱好。
时清把棺材摆这儿,李氏也曾说过不吉利,但听时清说是“见棺发财”,也就没管她。
“这布用来垫兵器正好。”云执眼睛一亮。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云执把铁锤厚盾摆里面,盖上后拍了拍棺材板,“万一以后有事,掀开棺材就能拿,趁手又不占地方,比放屋里方便。”
这样以后就算时清跟他吵架,威胁他把东西卖了的时候,也找不着他东西藏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执对自己这波机智很是满意。
鸦青对此却是保持沉默。
他只默默祈求小时大人没有掀棺材躺进去的癖好。
不然,肯定要跳起来爬到屋脊上锤爆小公子的狗头
晚上睡觉前,云执脑袋枕着双手酝酿睡意,听到时清又起来喝水,这才出声问她,“你晚上在爷爷那里是不是又嗑瓜子了”
不然怎么一直喝水。
时清也觉得奇怪,“没有,爷爷跟姑母过两天回去,我就跟他们聊了会儿天。而且我还没怎么说话,都是他们聊。”
云执坐起来,隔着山水屏风看桌子边那个隐约模糊的人影,皱眉,“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盘腿,说,“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