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您说让妈妈多陪陪我,我很喜欢,但妈妈哭了。”他顿了下,“她似乎不想只是待在房间里。”
禅院红生将那句“不想和我在一起”硬生生吞下,觉得事情似乎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只要他尽快让禅院直毘人改变主意,母亲总会重新高兴起来,她会重新爱他,而不是用那种令人牙齿打颤的眼神看着他。
禅院直毘人愣了一下,他没想过长崎美月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仔细思考一下也能大概明白,她生下禅院红生似乎本就并非因为母性。
长崎美月在刚发现自己怀孕时或许是欣喜的,她因为对禅院扇的爱而决定生下孩子独自抚养,事情一直被藏到她因路滑而早产那天,禅院家没有一人知道她腹中有个孩子,大夫在雪地里跑出一头热汗,这才勉强将禅院红生保下来。
她在生产时说出了孩子父亲的身份,禅院扇灰头土脸地在东书房挨了一通臭骂,膝盖跪到发青,来到长子面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襁褓中的孩子丢进雪地。
禅院红生的出生是件极不光彩的事情,但这也不代表佣人可以在他失踪时不感到焦头烂额,在整个禅院家都要被翻个底朝天时,长崎美月并没表现出作为母亲的着急。
禅院扇站在产房里和长崎美月进行单方面地争吵,禅院直毘人与兄长因为哭声过于惨烈而不得不敲门进入房间劝架,不过才朝前踏了一步,禅院直毘人就因为长崎美月说出的一句话又转头走了出去。
他实在不耐烦和这女人待在一起,出门后便让佣人随着禅院扇曾经走过的地方沿路寻找,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因为他听见长崎美月痛哭着恳求禅院扇道“如果丢掉那孩子能让扇大人消气,我会听您的话,请不要抛弃我。”
虎毒不食子,他这弟弟与长崎美月倒也是天生一对。
房间中的酒温好,禅院直毘人便没参与找孩子的乱事,在榻上斜斜倚着枕头小酌时听见外面一阵兵荒马乱,似乎是那位小少爷终于被找到,再见不到大夫就得死。
后来他继承家主之位,本觉得长崎美月在岁月的蹉跎中认清了禅院扇对他们母子的态度,终于肯好好对待禅院红生,就更懒得去管闲事,再也没关注过这场闹剧。
他的确没想到,一切因果又在此时找了回来。
望着禅院红生眼底的期盼,禅院直毘人抿了抿唇,应了下来。
“不过是件小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