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注意点。”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个典型的乡巴佬,巴黎每天都在收容这样的人。
冉阿让过关了,他发现自己之前错了。越是对警察毕恭毕敬,警察越容易起疑心。他们会想,如果不是犯了罪,一个清白的市民为什么见到警察后态度要低到尘埃里。
但是他心里的不安感没有消失。姐姐和侄子的事在他心里不翼而飞,他打算卖掉银器就赶紧去加莱。
然后他绕过一条街道,左转。接着一条宽敞无比的大街出现在眼前。人流和车流一样喧闹。
这就是香榭丽舍大街
他汇入人流,一时有点迷茫。他耳朵像是被罩住了,旁边马蹄子的踢踏声都那么不真切。他抬眼看看这条大街。
街道两旁各种植了一列行道树,笔直地通往一个方向,好像这条街没有尽头。他看着行道树却想,巴黎的修树枝工人一定不愁面包吃。
他甚至有点忘了自己要来香榭丽舍干什么。他走过一个巨大的施工工地,脚手架都搭建好了,但工地上一个建筑工人都没有,只留下地基被栅栏围着。冉阿让打量了一下,这是在建什么两根长条柱子还是一个城墙
他有点搞不懂巴黎人,觉得这里完全是另一种人类生活的地方。哪里有人在大街上拦腰建城墙的呀,即便是单建一个拱门也奇怪的很。
他慢慢走着,打量着四周。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招牌。eandar,冉阿让记忆深刻,毕竟自己的姓还借用了一下它。可是这个布料店明明在里昂呀。
冉阿让更疑惑了,一家店可以同时出现在巴黎和里昂两座城市么巴黎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在他的世界观里,一家商店就应该只在一处开,比如法夫罗勒那些大大小小的鞋铺、面包店、香料铺,它们的名字就是店老板的名字,它们只会出现在法夫罗勒。他完全无法想象它们以同样的招牌出现在另一个市镇。
冉阿让走近了这个铺子。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窗,他看到这个店铺的面积比里昂的那家店宽大不知多少,甚至占了两层楼。而里面正在挑选布料的太太小姐们,她们的衣饰更是华美。午后阳光正好照进店内,这些贵妇们脖间和发间一串串亮晶晶的饰品晃得冉阿让眼晕。
“策林根先生您来了。”
店长很早就知道老板最近要来巴黎,他一大早就吩咐员工把店里全部打扫了一遍,楼梯的金色扶手擦得可以当镜子,玻璃窗更是一尘不染。
菲利普只是当自己是寻常客人一样在店内走走看看。
“布置得不错。”他对身边的店长说。
店长是个30多岁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他招手示意一个女店员过来。“策林根先生,是她提出布置建议的。菲欧娜,还不快谢谢策林根先生。”
“谢谢您,策林根先生。”
菲利普低头看她,女店员见了他一眼却马上低下头去。
菲欧娜没想到老板这样的年轻英俊,她怕自己脸红失态,赶紧低下头去。跟策林根先生一对比,店长先生好像都平平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