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狄斯丁姑娘见过不少霍乱病人,毕竟霍乱在大革命前就已横行,而她在大革命的流亡岁月里更是照料过不少这样的病人。凭她的经验,眼前这个怪女孩不像得了霍乱。她看了看她的脸,也捏了捏她的手臂和肩膀各处,没有凹陷发青。她记得那些病人的皮肤一按下去好似完全没有弹性,像泥土一样。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这个女孩太脏了,不过也没有一般的流浪汉那样脏。马格洛大娘进来,合力把朱诺安从桶里抬出来,放在没有任何被褥的木板床上,用另一张桌布裹着她吸水。
巴狄斯丁姑娘去自己房间拿了套干净衣物来。而马格洛大娘去把木桶的脏水放了,她们合力给朱诺安穿上了修女的衣服。巴狄斯丁姑娘摸了摸朱诺安的额头,发现这个女孩的烧退了很多。
在主教和冉阿让聊天时,马格洛大娘把晚餐开出来了。一盆用白开水、植物油、面包和盐做的汤,还有一点咸肉、一块羊肉、无花果、新鲜乳酪和一大块黑麦面包。她在主教先生的日常食物之外,主动加了一瓶陈年母福酒。
然后主教妹子给朱诺安喂完水后也出来了。
“这位先生的同伴怎么样了”主教主动发问。
“她已好了许多,”妹子回答,“她的烧退了,似乎不是霍乱。”
冉阿让当即就要起身,主教握住了他的手“天主保佑,我的兄弟,我的姐妹。”
一阵狂喜略过他的心,但随之而来是更忧愁的事。她不是霍乱是什么病呢她夜晚就起高烧,今夜她不会死,那明日呢以后呢如果她继续跟着他,每夜都会遇到神甫这样的人吗他想起那一扇扇在他面前被关上的门。
冉阿让冷静下来,他对主教说“明天一早我就得动身。这段路是很难走的。晚上冷,白天却很热。我希望我的同伴留在您这里,她经不起任何颠簸了。而且我们只是路途结伴而行,她并不是我什么人,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那也是同您一样。”
他看了眼桌上丰盛的食物,低声说“如果可以,请您对她像对待我一般。”
说罢,他低下头大口用餐。他的头埋得很低,似乎不敢看主教和室内其他人的目光。
“这是自然,我的兄弟。每一个人都是天主的子民。”主教没有任何犹豫。
用餐结束后,冉阿让要求去看一眼朱诺安。他在大娘的指引下到了那间屋子。朱诺安穿着修女衣服安静地躺在已经铺好的洁白被褥上,呼吸平稳。
冉阿让走到床前握着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就跟随主教去到今晚他要睡的壁厢里。
作者有话要说揭秘一下女主的病,大肠杆菌引发的急性肠胃炎不进食引发的低血糖全身炎症,俗称免疫因子风暴
这病放现在也只能吊盐水静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奈何生病还徒步,越来越重。
作者手下留情了,取材亲身经历,这病没烧一个星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