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谋算多时,自然万无一失。”定远侯府夫人道,“我和侯爷只有你跟容逸两个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此时恼恨于府,但你嫁过去我们不可能看着你受委屈,无论是定远侯府还是你兄长都会帮你帮姑爷的。”
“于陵西,是我看走了眼。”定远侯府夫人艰难道。
“母亲快别这样讲,姻缘都是前世注定,你怎知那于阁老的孙子就不好许他是个清楚的呢。”容从锦口不对心的劝道。
“等嫁过去了细细经营,我的日子不会难过的。”容从锦随口道。
“那于家三郎若是靠得住的,怎么会让正妻未过门通房先有身孕”定远侯夫人立时反驳道。
“年少孟浪也是常理,婚后总能慢慢走上正轨。”容从锦道。
“住口休得再提,我们退亲”定远侯夫人本已哭倒在雕花黄梨圆桌上,听容从锦安静打算起了嫁过去后的安排,心底猛地恸痛,随即是绵延不绝的仿佛踩空的空落,当机立断道。
她算是看清楚了,于家一番算计已经是图穷匕见,算好了容从锦只有嫁过去一条路这一条路走,不过订婚已经对定远侯府如此轻慢,成婚后定远侯府更是要沦为整个盛京的笑柄。
忍一时之气无甚重要,但若是这门婚事成了,恐怕她的孩子就要日日夜夜时刻忍受这种卑劣小人的搓磨了。
于家上下蛇鼠一窝,于阁老夫妻尚知廉耻,于夫人和于大人便是肆无忌惮了,丝毫不见当年上门提亲时的谦和,于阁老缠绵病榻眼见时日无多,待他逝后于老夫人定是要回定州安葬亡夫的,山高水远再哀悼些时日,怕是三年无法回转,等她回来了,自己孩儿也要被折磨去两三层皮了。
即使于老夫人回来了,一来不是正头婆婆隔着一层,二来老人家岁数大了,总是心力不济又能护得住容从锦几分到时一个糊涂婆婆,一个城府颇深的于大人再加上已有庶子的妾室,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此刻再不转头,只怕日后的难处才刚开了个头
定远侯夫人拍桌,咬着银牙发狠道“所礼书虽下聘礼未过,此次他家理亏,我们上门退亲也不算是师出无名。就是让你在家待上一辈子,也不能让我的锦儿过这样的日子。”
“母亲不要说气话,我们家久居滇南,挪到望京才几年,根基尚浅,爹爹在军中有多辛苦您比我清楚,我们不能帮上他什么还要带累他么。”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比我们日子难过后宅搓磨再没个贴心的夫君,你你快多想想自己吧”定远侯夫人别过头去气道。
“那哥哥呢他可还没说到合适的亲事呢,您也舍得”容从锦叹息道。
定远侯夫人一下哑了火,保养得极好的尖尖指甲刺入掌心,容从锦慢悠悠地又添上一把火“到时有个退亲在家的双儿,不知道哪家的肯与哥哥结亲。”
“我的儿啊”定远侯夫人又是大哭起来,一会骂于家一会又骂自己夫君选了这门亲,抓着容从锦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定远侯府人口简单,她与丈夫鹣鲽情深,定远侯没有妾室和庶出子女,两人只有两个孩子。
嫡长子为太子伴读,太子已经给了口风,年后大约就能领轻骑校尉的职位投军到他父亲门下,父子相互为靠妥帖得当。嫡次子就是容从锦,是个双儿,三年前定远侯看上了于家,双方都吐了意思,各明心意就算是定下来了,本想两个孩子大事有了着落她刚松下心来,不想横生变故。
要是她偏心长子事也就好办了,偏偏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也舍不得,定远侯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抽噎道“他们于家因为你是双儿,怕是日后子嗣艰难有心拿乔,不然哪有大婚前先有通房有身孕的道理。”
“若是再生个庶长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