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卷着宫墙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宫门前,聚集的民众已越来越多了。
昔年趴在父亲肩头的幼童在孙儿的搀扶下,颤着双腿来到宫门前。
那一年,他问父亲“好人为什么要坐笼车”时,他才五岁。许明知一袭白衣冒雨击鼓的场景早已在记忆里模糊。但是,这一刻,模糊的记忆一下清晰鲜活了起来。
今日,晴空万里,无风亦无雨。
鼓前,白衣依旧。
许明知死了,可他的学生仍在。
女圣死了,可她的弟弟仍在。
为许先生捧训示录的学生死了,可他的徒孙仍在
为女圣摇旗呐喊的老辈人走了,可他这个后进还在
正义,是不会倒的
昔年幼童上前,解开自己的袍子,露出亵衣。他本是贫家子。若不是那场变革,若不是女圣,他哪能得识圣人字
先辈已先行。现在,轮到他这个后进上场了
推开搀扶的儿孙,挤过人群,从怀里掏出训示录。他跪下,一如当年的陆青,慢慢趴下,而后让儿孙将书放在自己的背上。
左挚垂眼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
他用力捶着鼓面,“今日聊发少年狂的老东西可真多”
昔年幼童呵呵笑着,“你是国公,我就一介书生。但这风头也不能被你一人抢了去。”
“好”
左挚笑得极为豪迈,“香火留着,咱们这些老家伙就先上吧”
“哈哈”
左申大笑,“老迈之躯能为后进添把火亦是人生快事兄长,你是不是不行了敲得弱了”
“老东西,好好盯着那些鬼魅魍魉。这些东西最爱混人里面。看紧了,免他们伤了这些后进。”
“放心吧。”
左申呵呵笑着,“我的眼睛可比你好”
鼓声再度激昂了起来。而宫门前的皓首“老匹夫”也是越聚越多。
昔年见过女圣斗百官的幼童们听闻了消息,顾不上躯体老迈,纷纷来到了宫门前。他们挤开人群,将年轻一代隔绝,站在了最前面。
王珊狠狠擦去泪水,举起手,道“跟我喊。”
她顿了下,气沉丹田,铆足了力气嘶声大喊了起来,“女官不可废”
惊天一声喊后,回应的声音齐齐跟着响起。
“女官不可废”
“女官不可废”
海面之上,大浪起。
一如这声势浩荡的呐喊之声。
不可挡,亦无法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