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找不到什么戏剧冲突,找不到让人愉快的部分,甚至也找不到让人强烈地感到痛苦的部分。”
赵青云叹了口气,出神地注视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布满了水珠的脸“不会有人想看他们的故事的。他们的故事太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了。”
朝有酒吐出口中的泡沫,说“故事让人联想到自己,这不是好事”
他没搞懂赵青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这不妨碍他做出回答。
“假如一个人足够喜欢自己,他们何必去看别人的故事”赵青云笑了一声,“普通人会希望在虚拟的作品里看到自己吗过去经历过的那些微小到屁都不算,对任何人来说都无关紧要,却让自己一回忆起来,就恨不得马上从天台跳下去的小事,被定格、放大,巨细无遗地描述出来你想象一下,那会有多尴尬”
“我想象不出来。”朝有酒说。
“这就对了”赵青云一拍手,笑着说,“醉哥,你不是个普通的人,所以你的故事才会有人愿意看啊”
“你想干嘛”朝有酒警惕地问。
他开始思考赵青云身上有没有什么隐藏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件事的可能不是很高,但似乎也不能说很低。
尤其是赵青云看起来就是那种人会毫无恶意地干出一些从性质上说很恶劣的事。
“跟着你,观察你,研究你,找点灵感。”赵青云坦白道,“不会打扰到你吧”
还好,朝有酒松了口气听着不像是带了什么摄像头的样子。
“不会打扰到我,但我不是很喜欢你这么做。”他说。
赵青云开始挤牙膏了,边挤边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朝有酒短时间内没有回话,但也没有马上走开,于是赵青云放心地刷牙,等着朝有酒给他的回复。
他等了又等,直到他刷完牙,漱过口,才听到朝有酒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刚才说,假如一个人足够喜欢自己,他们何必去看别人的故事。你是为了让人看你的故事才写吗”
“我没告诉你我在写故事。”
“你就差直说了。”朝有酒回答,他没有追问自己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而是继续说道,“再说,我也不觉得杜若和张灵均很普通。”
你忘记他们和你都是女装大佬了吗
哪怕张灵均只算半个,他距离真的换上女装也不远了。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不过,就算是不管女装不女装的,他们也并不普通。
“他们哪里不普通”赵青云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如果你是在指女装的话女装算是不普通的事吗深入挖掘的话,可能会变成奇怪的伦理作品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确实没写过这一类。等一下,宅斗和宫斗算不算伦理类”
朝有酒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赵青云在暗示他写过宅斗和宫斗,还是该先惊讶他自己居然听懂了赵青云在说什么。
老实说,他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们要在大清早来这么一段交流。
他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赵青云看上去这么紧张、焦灼,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绝望。
他最无法理解的还是赵青云通宵了一整夜,却似乎什么都没写出来。
他想了想,问“你介意聊聊你现在在写的故事吗”
赵青云光棍地双手抱胸“不介意,但我还没开始写新的故事。我都不知道新的故事要写什么。”
“一点头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