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带着愤怒的声响就像是溅落在枯草上的黑焰,“轰”地一声腾起,势必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心如擂鼓,恐惧攀附上后脊。
身后的怒吼不再有任何语义,化身为咒灵的友人被灌注以世界最肮脏的恶意,完全不受控制地扑向我。
“御野光见”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披着及川静弥的壳子开始试着找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停下来御野光见”
这个时候我甚至有点怀念我那个有点ooc的表哥了,早知道特效套餐是这个鬼样子,说什么我也得拉着五条悟在昨晚连夜出逃啊
接着,我发现我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意识比任何时候都要干净明朗,但就是连一根小拇指也动不了。
难捱的死寂中,只有御野光见死亡的瞬间在眼前无数次回放。
病床上的人一次又一次死去,一次又一次被变成可怖的咒灵,一次又一次丧失理智带着愤怒向我袭来。那些重复的画面速度逐渐加快,黑暗和血色交织出了御野饱含恨意的双眼。
我很清楚的是,及川静弥记忆里的御野光见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有人类最愚笨的大脑,最蠢态的憨笑,滥好人到没有边际,一意孤行得让人发笑。
唯独不应该对世界有愤怒。
唯独不应该对及川静弥有恨。
「是我搞砸了一切。」这句话就这样无比自然地出现在了脑海里。
悔恨像是勒紧脖子的缰绳,绳索一点一点地收拢,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离窒息更近一步,越挣扎越痛苦。
从一开始就错了。
机场那块地要不要都无所谓,公司破产与否也无所谓,他不应该抱着想要看见御野光见痛苦挣扎的样子就放任那群人的小动作,事情会从糟糕变成最糟完全是他放任的结果。
「是我搞砸了一切。」
脸上有什么热流受制于重力下坠,可能是血,也可能是别的东西。
最后我听见这句身体轻轻说“他不应该死的,该死的人是我。”
这是在御野光见面前绝对不能犯的错,绝对,绝对,绝对不能为过去而后悔。
只要后悔,术式就会立刻发挥作用,大脑留存的记忆被强势扭转。
我浑身紧绷,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御野光见的死亡被及川「否认」,但事实不断地反驳他的认知,在这样扭曲的漩涡中,一个能化解矛盾的说法诞生了。
「活下来的人是御野光见。」
「可活下来的人是我。」
“那么我就是御野光见吧。”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及川静弥在清楚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依旧坚持自己是御野光见的原因了。
他挽留了亡灵,并在那个瞬间遭受到亡灵的复仇,术式混淆了他的记忆,强烈的混淆导致他的精神状态和记忆遭受重创。
即使如此,及川静弥依旧有着简单控制过怨咒灵的能力,再加上他自己的术式,就这样,他可以轻易地欺骗他人,也可以轻易的欺骗自己。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对我造成了非常不利的影响,在昨天,我还只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但从爆炸开始,我也不可避免地开始被波及了。
心理和身体的偏差感知在一点一点侵蚀我的自我,糟糕的是,我很清楚这一点,却无可奈何。
要是五条悟还在这里的话,说不定有办法能把我「拉」出去,但现在这里只有我。
一个行动不受控制,但却能感受到痛苦的我。
大脑冷静的分析并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眼睁睁看着「我」抬起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道用力收拢,呼吸上出现的困难半点没有影响到「我」的自害行为。
咒灵出现在面前,之前被我戏称一拳可以捶死五个及川静弥的高大身躯笼罩出巨大的黑影。他没有动,只是像死亡的具现化一般注视着我。
缺乏氧气的极限环境让我产生极强的求生本能,但这具该死的身躯依旧不受我的指挥。
会死。我朦朦胧胧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的意识会死在这里。
这就是他们把我拖进术式的根本目的吗还是说唔,该死,已经没办法吸气了
现在我的身体是什么状态五条悟能发现不对劲吧,别再浪了五条伊旦酱。
话又说回来,家入硝子同学能治疗由咒术导致的脑死亡吗简直完蛋,我居然开始考虑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