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告诉自己,她说的都是谎话,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让别人顺从自己,相信了她的人都是些蠢货。
但是富江对无惨说,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无惨,你要相信我。”
富江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她的嘴唇像是花瓣一样拂过他的面颊。
焦虑、烦躁、矛盾的情绪搅动着无惨的头脑,
这种变化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富江”
“嗯”
富江柔软的唇线延展出漂亮的弧度,当她开口跟无惨说话的时候,便如同微风拂开舒缓的弧度。
她挽着无惨的手臂,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富江总说他的肩膀靠着不舒服,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会黏黏腻腻地靠过来。
无惨尽可能地忽略掉心底的异样,以保持平静的口吻“请阴阳师过来祓禊的事,你已经跟父亲大人说过了么”
无人知晓他的心正以怎样的起伏跳动仿若擂鼓。
这是无惨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心,他此前总是觉得胸腔里空空荡荡的,直到富江把名为“爱恋”的种子放了进来。
那株名为爱恋的植物正汲取着无惨的理智作为养分,它开出来的花,散发出蛊惑无惨匍匐在富江脚下的气息。
“当然。”
富江又一次展露出那种得意的笑来,这是一种属于支配者的笑容。
无惨为她的笑容而目眩神迷。
产屋敷彦哉更甚,富江一向他提起这件事,对方就诚惶诚恐地去办了。据说他去请的还是现今平安京内声名鹊起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所有人都知道安倍晴明难以被请动。
“那就好。”
无惨对富江露出虚假的笑颜。他的伪装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蝴蝶被蛛网缠住,无论如何也是逃脱不了的,它的结局只会是被蜘蛛撕成碎片。
无惨的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
它在命令着无惨,命令他顺从于富江。
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个声音是不会安静下来的。
无惨盯着富江那张美丽的脸庞,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动着。
他想起了那种夺走他人生命时的感觉。
安倍晴明说好要来产屋敷家的那天忽然下起了雨,黑压压的乌云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雨滴在屋檐上汇聚成银色的雨线,下坠时溅起的水雾打湿了檐廊的地板。
房间里富江又在发脾气了,因为她觉得今天的食物很难吃。
她难以理解为什么贵族们的饮食也这么寒酸,分量小是一回事,关键还难以入口。
富江刚送进嘴巴里就吐了出来,她生气地冲着侍女大叫起来“好难吃给我滚回去重做”
侍女痴迷地望着她的脸向她道歉,毫无怨言地将它们端走了。
产屋敷彦哉领着安倍晴明进来的时候,侍女已经不见身影,富江独自一人坐在雨雾前,她转过身来的时刻,勾魂夺魄的美丽清晰地呈现在安倍晴明眼中。
这份美貌甚至令人心生悚然。
“富江”
产屋敷彦哉紧张兮兮地跑到她面前来,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仆从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万一你淋到雨了怎么办万一你生病了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