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礁石上。
还没到十二点涨潮的时刻。
方泞的脑子跟吹响的海螺一样,嗡嗡作响。
“受伤了。”封允辙喃喃说道。
封允辙单膝着地蹲在方泞面前,动作轻柔又自然。
他用手指捏住方泞的足跟仔细查看着脚背微红轻微肿起的地方。
因为方泞很少穿凉鞋,也没晒过什么太阳,又是不容易出汗的体质。
生得极好看的脚如古玩店里上好的美玉,丝滑又细嫩,让人爱不释手。
方泞觉得脚背有些发烫,但是这种有些姿势让他脸更烫。
封允辙像一位骑士半跪在公主面前发誓永远忠诚,又如同一名虔诚的信徒在向自己神献出自己的心。
方泞余光扫了一眼四周。
太羞耻了,还好是大晚上没人看到。
如果是别人敢这样碰触到他,定会吃一上结结实实的脚。
可能,是因为脚太痛了。
方泞的脸也跟着热起来,竭尽全力绷紧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他凝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睛。
眼底的深蓝看似平静,却藏着滚烫灼人的暗流。
“有点红肿,要不要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封允辙指尖轻触脚背,方泞已经分不清楚是清凉还滚热,心跳又快了几拍。
但理智在脑子里大声告诉他,根本就没有伤到骨头,这种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只要冷敷加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不用。”方泞小声道,“我自己就是学医的,这种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方泞想站起身,用海水泡一下,再休息个半个小时差不多了。
回到公馆再擦一下管家大叔自制的药酒,不消一两天便能恢复如常。
“你等我一下。”封允辙轻轻把玉足放在铺垫着白袜子的皮鞋上。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丝帕,转身小跑到礁石边。
丝帕在冰凉的海水里浸了又浸,封允辙小心拧干,他学过急救知识。
摸上似乎去没有问题,或许冷敷一下就能消肿,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拍个片比较稳妥。
风有点凉了。
但方泞额头却冒出了细汗。
看着封允辙跑去打湿手帕的背影,他心里冒出一丝丝奇异的安心感,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方泞默默抹了一把额发。
我在想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
“敷一下。”封允辙已到跟前。
方泞不由自主把脚缩了缩,“我自己可以”
话还未落音。
封允辙的手掌已贴上足底的皮肤,整个手掌包裹住足跟和脚踝。
方泞突然发现这手又大又厚实,自己四十一码的脚也算是标准尺码,在这大手里莫名显得白细娇小。
“我来吧,我学过。”
封允辙非常认真。
从脚跟一直到趾尖,轻柔拂过,最后将手帕敷在红肿处。
热与冷的交替,让方泞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
“冷吗”封允辙看了一眼方泞的短袖,还以为是晚风太冷。
他将玉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没多想就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不介意的话”
封允辙有些犹豫,是自己穿过的衣服,大热天一晚上不可能不汗,甚至还沾了些烟火味。
方泞因为受不了刺激,轻轻蹙眉,清澈双眸含着水汽,视线有些莫名。
方泞心里暗诽。
他把我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可是学过防身术的人,平时虽然不参加什么运动,有空还是会晨跑。
想我岛城猛1。
咳咳,在外面哪个敢说我不行。
封允辙拿着衣服顿时有些尴尬,动作也不由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