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想要进门,也不需要钱父让。事实上,屋中的钱母这会儿没睡着,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得知是结了仇的儿媳上门,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期待若是儿媳真心上门探望,村里人对钱家或许可改观,如果她拖着病体跟前儿媳求情,两家从此和解,钱家人也能去染坊干活就更好了。
正想美事,有听到前儿媳不冷不热的话,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脑中一片空白,还隐隐作痛。
“病得如何大夫怎么说”楚云梨踏进门,就像是其他来探望病人的普通人一般询问。
钱父按捺住性子“大夫说只能慢慢养着。”
楚云梨恍然“拖日子了何时准备后事看在婆媳一场的份上,到时我会送上一份丧仪。”
钱母气得呛咳不已。
这话实在不客气,钱父一股气直冲脑门,却顾不得发火,急忙上前给老妻顺气,斥道“到底咱们曾经做过一家人,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还有没有一点人伦孝道”
“你们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哪来的脸管我呢”楚云梨冷笑着反问“我再不是东西,也养活了镇子和村里的人,现在他们提起我,谁不说我是好人人家都说我好,就
你们俩说我不对,如此看来,应该是你们的问题。”
钱母瞪着她“陈春喜,你给我滚”
“我自然会走,就你们这儿,让我留我也不留,”楚云梨今儿目的明确,就是为了气她来的“这么会教训人,你生养了三个儿女,如今你病成这样,却一个都没近前啧啧啧你们做人实在太差”
钱母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楚云梨转身出门“等伯母百年之后,我会送上一副棺材,镇上最好的那种,聊表心意”
她从村里出来,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她打招呼,还有不少人留她吃饭,很是热情。
钱母到底没能熬多久,五日后的夜里,她就这么去了。
钱父白日要照顾她,还要抽空去地里帮忙,累得倒头就睡,夜里也没醒,等早上起来,才发现身边人都凉透了。
楚云梨说到做到,给她送了一副镇上最好的棺材。
也是因为她发现,不少人在暗暗学她的作风,楚云梨可不想让人觉得不敬长辈是对,这才送了一副棺材,但其余的,她一点都没做。
族长在钱母走后不到一个月也没了,现如今是他自己住,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不知多久,身上都有尸斑了。
因此,他儿子被不少人指责。
日子缓缓往前过,又是一年后,京城来了钦差大臣,亲自下旨,洛河镇染坊中每年上贡四百匹布,楚云梨还又做了一些工序复杂的料子给钦差大臣带回。
经此一事,染坊名声大燥,整个县城乃至府城都知道洛河镇这地方了。
并且,皇上亲自点名要洛河镇染坊的料子上供,许多富贵夫人对这种料子追捧不已。其余府城许多商人纷纷涌入洛河镇,只求能带些料子回去。
染房天天赶工,却还是来不及供货。楚云梨又买下了大片地方,招了许多从外地赶来的工人。
几年后,洛河镇的料子在整个吴国都颇具盛名,陈春喜的名声也传遍了整个吴国。
因为她养活了许多人,那些没进染坊的人,只要勤快,做些吃食卖与外人,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她凭一己之力,将穷苦偏僻的县城变成了吴国有名的锦缎之乡。她染出的料子,还送往了周边各国,换
来了不少好东西,又开设学堂,教出了许多学子,大部分人为染坊效力,少部分还赴京赶考,入了朝堂。
还私底下办了善堂,照顾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但凡提及她,众人惋惜她之前遭遇的同时,无不称赞。
而这个时候,钱有火从狱中出来了。
五年牢狱之灾,他一直挺乖,从不闹事,就怕陈春喜暗地里使绊子把他继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