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昨天下午才收到温夫人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孙砚的胭脂方子,是吴氏从他们隔壁的邻居那里骗来的,吴氏长相只是清秀,但性子柔和,声音柔美,孙砚母亲的院子隔壁住的一户做了多年胭脂的老匠人,全家人靠着这胭脂攒下了不少家财。
两人的这些银子,大半是孙长纶给母子俩安家的,小半是吴氏和人家定亲的聘礼。
所以,这两人算是私奔。
吴氏捂着脸气得面色煞白,浑身发抖,“别以为你嫁入国公府就可以不讲王法,我要去衙门告你无故伤人。”楚云梨眯了眯眼,笑吟吟道“走啊,就是你不去我也得让人来押你去。”
吴氏皱眉,“官府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以为是国公府就是国公府,你头上也还有国公夫人,她会让你胡乱败坏国公府的名声吗”
楚云梨理了下袖子,眉眼冷淡,声音沉冷,“吴依依,你还记得窦家么”
吴氏面色瞬间惨白,孙砚面色慎重起来,“你知道了什么”
楚云梨摊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两人面面相觑,之后急忙忙转身就上了马车,几乎落荒而逃。
楚云梨也上了马车,进城后吩咐彩云去衙门给那窦家人告状,温家派去的人还带回来了窦家的状纸。本来她早上就要派人去衙门的,只是得赴约,这会儿看到了人,就再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衙门那边接了状纸,很快就上门拿人,孙砚和吴氏倒是想跑,可惜他们大半的家财都在铺子和铺子里,孙砚正着手卖铺子呢。那边的衙差就上门了,他再没有想到,楚云梨动作这么快,只以为她吓唬他们,让他们别再纠缠来着。
任由孙砚追问,衙差一句多余的话都无,就把两人带走,孙家小院和胭脂铺子封存,下人一并带走。
在桐城喧闹一时的孙家胭脂,日后打败温家在桐城占据一席之地的富户孙家,就这么没了。
以前是温家和知府大人维持面子情,如今反过来了,知府大人想和温家搞好关系,对于这案子查的自然精心,查出来两人的来历后,还从随从和吴氏的口中问出来了一些温家和温如意以前不知道的。
这两人奔波千里,快到桐城的时候就想着离京城千里之遥,说到底两人的那点事其实也不大,不就是诓骗了几万两嫁妆银子,再说了,窦家在京城那么多贵人之中,只能算是普通百姓,有孙长纶在,他们根本追不了这么远。
两人在还没到达桐城时,就想要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毕竟凭着那方子和银子,两个人的日子能过得很滋润。
路上偶然救了于则幸后,他们有意打听,于则幸就对他们说了许多桐城中的事情,不知怎的就提到了温如意,说她受宠,温家挑女婿的眼光格外挑剔。家中主子多的根本不考虑,两人商量一番后,就以这样的身份进了城安顿下来。至于给吴氏寡嫂的身份,不过是想要推脱外人做媒的心思。
毕竟寡居之人不再嫁说得过去,但大家闺秀如果有人提议结亲,就不好拒绝了。
而且更是查出,两人之所以会私奔出来,是因为孙长纶的夫人知道了孙砚母子的存在,好说歹说把他母亲纳了回去,他跑出来其实是他母亲授意,回了那府中,一切皆有嫡母做主,还不如拿着银子出来另立门户。
楚云梨看着摆在面前的几页密密麻麻的供词,心里渐渐地平静下来。
楚云梨和冯韶定亲后,林氏哪怕对她衣食住行整日过问,无一处不妥帖,温家大哥对她却始终冷淡,婆媳之间也再回不到以前。
知府夫人知道她不待见李玉兰,很快就给李玉兰定下了亲事,远远的把人嫁到了小镇上。两人再没有见过。
桐城只能审案,两人是在京城犯案,得押回京城那边由京兆尹亲判,即日上路。
他们被押走那日,楚云梨去城外看了,孙砚远远的看到她,还有些激动的朝她挥手。
楚云梨走近,“有什么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