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班长,他的挚友,这个外刚内柔拥有一颗强大心灵的男人,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跳下了这趟人生的列车,除了满地的迷茫与荒唐的割裂感,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他们还太年轻了,他们还太稚嫩了。
他们还没真正的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就已经感受到了失去的悲伤。他们的象牙塔被命运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两半,徒留下只能挣扎着喘息着的他们。
没有人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走得太快了班长。津川绚想。
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报仇了。
津川绚眼前的白雾逐渐散开,变成一缕缕浓烈的水蒸气。男人看着从街道变幻成眼前熟悉的警校澡堂的场景,无奈的笑了。
他知道他在做梦。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砰”
凌晨三点的澡堂内传来一声沉闷的砸墙声。
津川绚知道那是萩原研二。
他看着一周目的自己躲在更衣室的角落里像个变态一样蹲着,稍微有些想笑,又有点心酸。
澡堂里缭绕起白色的水蒸气,一周目的自己僵硬地蹲在地上背靠着更衣柜,满眼尽是茫然。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啊,他在想不能留萩原研二一个人,要安慰安慰他。
结果到头来被安慰的反而是他自己。
“发什么呆呢”萩原研二还滴着水的手不客气地揉了揉黑发男人的头,然后又笑嘻嘻地轻轻踹了一下对方的屁股,“小津川,抱着我的毛巾蹲在更衣室里发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津川绚看着一周目的自己回过神来,露出半月眼“草,不要污蔑你爸爸”
萩原研二不客气地从黑发男人怀里把浴巾拿出来裹上,一边擦身子一边冷得直跺脚,他的头发湿湿的,一条条贴在脸颊上,像只落水的猫,莫名看上去有点可怜。
下一秒萩原研二贱兮兮地把浴巾往男人头上一丢,然后迅速地跑开,边跑还边不怕死的喊道“呜呜小津川你居然拿着我的浴巾在门口蹲我你好变态爸爸我好心痛”
黑发男人爆出一枚青筋“萩原研二你别跑有种你就光着屁股出去”
津川绚眷恋地看着萩原研二。
他站在更衣室的角落里,看着一周目的自己和萩原研二欢笑着打闹着,只觉得整个心肺仿佛被人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充满着喜悦,一半浸满了悲伤。
这个半长发的男人眼角发红,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明明自己刚刚还在澡堂里没忍住情绪地砸了墙,现在却要打起精神来反过来安慰他。
萩原研二一把套上t恤衫,转头擒住张牙舞爪朝着他跑来的男人,仗着自己长手长脚比对方高嚣张地荡漾道“哎呀小津川,不用害羞,萩这么受欢迎爱上萩是一个很正常的事嗷”
黑发男人松开狠狠踩了对方的脚,冷笑道“来啊儿子,继续讲。”
“咳,小津川你这叫恼羞成怒哇这一脚差点没躲过去小津川你好凶好凶”
津川绚看着面目狰狞地追着萩原研二满更衣室乱跑的自己,只觉得嘴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苦涩的铁锈味。
他想朝着自己嘶吼。
去抓住他,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去仔仔细细的看一眼那个烙印,想办法去解决它,别他妈在这里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被萩原研二耍着玩。
津川绚,你真没用。
你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你怎么能什么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