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翼嵌进了船头,但不深。”奥斯兰回答,“问题在于,飞机体积太大,我们能在水下运转的电锯很难切割这类东西。”
安雅一边拍栏杆一边喊道“先上来,看在耶稣的份上,奥斯兰,你先上来暖和暖和”
“飞机保存得相当完好,”奥斯兰继续说道,没理会安雅的请求,“但整个冻住了,就像该死的冰箱一样。”
托尼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最后说道“先上来,奥斯兰,我有几个想法。”
“马上。”丹尼尔回应,然后救生艇的缆绳抽动起来,把他们从水上缓缓拉起。
潜水服下,奥斯兰的皮肤已经冻成了青紫色。他们一起回到了舱室内,在餐厅里清出一片空地,好让他瘫坐下来,喝点威士忌,用湿毛巾揉搓胸口。
“所以说,你究竟有什么点子,高材生”缓过气来之后,奥斯兰第一时间询问托尼,“我们可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方。”
“在水下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飞机的朝向”托尼先问,“如果机头冲着我们,我们就只能想办法切除机翼,我可以升级一下电锯加大马力,或者找找机翼结构的薄弱点,诸如此类。但如果机尾冲着我们,也许我们能检查一下飞机的引擎,看看能不能借力打力。”
奥斯兰愣了一下,眉心挤出细小的纹路,片刻后,他肯定地说“机尾冲着我们,我记得看到过喷气口。但那玩意儿可能早就坏了,托尼,天知道她在水里泡了多久”
“你说她冻住了。”托尼的手指敲打着膝盖,“我们可以试着解冻她,只要能让涡转起来,产生推力,就足够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把自己的电动机连上去。相信我,这要比其他方法简单得多,也安全得多。”
丹尼尔点点头,说“这可行,奥斯兰,我真觉得这可行。”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托尼也跟着点头,尽量不去想这艘飞机可能曾属于谁。
“别胡思乱想了,”他在心里严厉地指责自己,“你知道美国队长的飞机失事地点,根本不是这里。”
但另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托尼脑海中喋喋不休地提醒他“平行宇宙,一切皆有可能。”
“那好,”奥斯兰缓缓说,“找电取暖器来,我们只要融化一小部分的冰就足够了。”
众人很快行动起来。托尼找到机会灌了一口威士忌,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辛辣的热流让他哆嗦了一下。
也许他应该跟奥斯兰一起下水,确保这艘失事飞机只是寻常的飞机。他真应该问一问奥斯兰飞机型号的,但奥斯兰多半压根儿没注意到。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出飞机型号的。
某个时间点,船长艾伦出现了,并且同样换上了潜水服。他将和奥斯兰一起下水,执行托尼的计划。
船长身后跟着水手。萨米身上的酒味更重了,他听从指示,摇摇晃晃爬上瞭望台,奇迹般没跌下来摔断脖子。
“啥也瞧不见”萨米含糊不清地用荷兰语喊道,“贱”
托尼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水面上,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安雅则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一般,转身小跑着回了船舱。
风呜呜地吹,从低沉的小号转为尖锐的笛声,船有节奏地摇晃着,像是一只庞大的、掌握在冷酷双手中的摇篮。
奥斯兰、艾伦一起登上小艇,丹尼尔在托尼的帮助下一起操纵着转轮,放下小艇,两人都因为用力而涨红了脸。
托尼注视着小艇模糊的轮廓,苍白的灯光在黑暗与迷雾中显得柔弱无力,他只能隐约辨别出艾伦宽阔的肩膀,偶尔听到奥斯兰低沉的嗓音。
丹尼尔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和下面的人来来回回比划着手势。他告诉托尼在发电机旁边待命,等下面两人一到位,他们就启动供电设施,好让取暖器运作起来,将飞机解冻。
“我们会成功的。”丹尼尔用斯堪的纳维亚语说,然后又转成英语,“这是个好计划,托尼,我们会成功的。”
托尼只是点了点头,他能在脑海中模拟出计划实施时可能遇到的任何意外,并针对每种意外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