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因顾及眼前敌人从而忽视了隐藏敌人;第二,消灭敌人不一定要用强硬的手段;第三,眼下我们正值用人之际,最佳人选是言翊。”
“能相信他吗”沉岳向来不喜言翊。
“从未有人能给我警醒。”沉诸决定相信言翊。
“您不能相信他,绝对不能。”沉岳焦急地加快语速,“我了解言翊,他是绝对不会甘心忠于父亲您的。”
沉诸不满地瞪向沉岳,“你是在嫉妒言翊的实力吗”
“孩儿没有嫉妒他。”沉岳反驳道。
“你的双眼满是愚蠢,正因为这样的愚蠢,你违背我的命令将他发配到南疆。”沉诸翻起旧账,面色温怒。
沉岳紧抿着双唇,不再辩驳。
沉诸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需要只会犯错的儿子,你这小子到底能为我做些什么”
“父亲”沉岳分明对父亲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居然比不上区区外人。
他轻蹙着眉头,心中酸楚翻涌成泪光。
“啧啧啧。”沉诸嫌弃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差地远啊,想与言翊比肩,你差地远啊”
话音落下,他将双手背到身后,大步走远。
沉岳哽了哽喉咙,委屈变为不甘与愤懑。
他亲眼见到言翊与吉琅樱拥抱,很确认言翊不可能真心帮助沉氏,正如吉琅樱一样。
可他还是隐瞒了,他不舍吉琅樱卷入权势斗争,他希望吉琅樱好好活着。
哪怕她与他势不两立,他选择保护她。
沉岳望着沉诸离去的背影,咬牙道“父亲,孩儿会证明你是错的。孩儿会揭穿言翊的面具,只会揭穿他的面具。到时你会知道,我是怎样的儿子。”
尚宫局。
从润圣殿归来的吉琅樱刚踏入寝院,就听见有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轻唤着她。
吉琅樱应声望去,只见言翊从灰墙后探出个脑袋,对她招了招手。
她小跑上前,他迫不及待地拉上她的双手。
“殿下,您怎么来这了”吉琅樱面露担忧,“内侍宦官会来巡逻的。”
“我,我马上就走。”言翊笑意青涩,松开了吉琅樱。
吉琅樱做了个噤声手势,警惕地左顾右盼着。
“琅樱。”言翊乖巧地压低嗓音,“那个,神明金像的血泪是不是你”
“不是殿下做的吗”吉琅樱惊讶反问道。
确认了吉琅樱没有参与斗争,言翊松了口气,“是我做的。所以,你不要被奇怪的传闻所蒙骗。”
“明白了,殿下。”吉琅樱点了下头,“您快些走吧。”
“喔,那我走了。”言翊深切凝望着吉琅樱,脚步未动。
“殿下”吉琅樱再次催促道。
“走,我这就走。”言翊依依不舍地迈开步伐,走远了还时不时回头望。
骤雪后的月光格外清朗,吉琅樱望着他的笑颜,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回想起涂抹血泪,她还是心有余悸。
但他如此辛苦,她不会袖手旁观。
“原谅我对您说谎了,殿下。”吉琅樱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