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邸。
案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糕点,沉诸却只顾喝茶。
这段时日以来遭遇的挑衅,令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迈入权势末期了。
相比起过往的敌人,这次的敌人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仅仅是暗处操纵百姓舆论就将他推向了众矢之的。
门外的的沉岳看着父亲忧愁的模样,根本不敢打扰。
夜深人静,流言唏嘘。
渠良从达荀那儿听闻了神明金像流血泪之事,第一时间告诉了言翊。
言翊眼里闪过一瞬惊讶,他并有做过此事。
“想来是有其他人在利用诅咒,会是谁呢”戎尔判断道。
“无论是谁,沉诸已经被逼上风口浪尖了。”言翊严肃了神情,“人感到危机时就会寻求帮助,现下是他的用人之际。”
“他会用怎样的人”渠良问询道。
“理解他、并且有能力助他之人。”言翊勾起一抹轻笑,抿了口清茶。
翌日清晨。
转入御花园的席景宥停了脚步,他眺望向北停,只见沉诸和言翊正面对面下着围棋。
吉琅樱也觉得奇怪。
“只要老夫落下这子,你的领地就被我侵略了。”沉诸双指夹着白子,笑容得意。
“丞相请。”言翊也微笑着,毫无紧张。
沉诸落子取走黑子,捋了捋花白胡。
“丞相,您现在要防守的话,可太迟了。”言翊再落子,进攻的白子反而被包围。
沉诸稍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仍旧保持着笑意,“是本丞相疏忽了,只顾着进攻。”
他放下其他棋子,语气和蔼“是老夫输了,说你想说的吧,毕竟你不是那种只想悠闲和老夫下棋的人。”
“我已在这盘棋局里说明了。”言翊认真地看向沉诸,“丞相您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只顾着进攻。”
“太强大反而会输是吗”沉诸也是个明白人,“你认为,老夫陷入了需要你帮助的那种危机,是吗”
“难道不是吗”言翊冷脸反问道。
“这对老夫而言,只是阵雨。”沉诸并不想接受言翊的帮助,“想通过老夫来重新登上王座,你还是省省吧。”
他要把言翊留在身边,也要继续控制崎屿,所以不会让言翊重新成王。
“据我所知,丞相如今的权势是通过背叛帝君祖父,禹光帝君而得来的。”言翊继续争取着,“在绝对权利下生长起的野心也并非泛泛之辈,丞相您应该最能理解。”
沉诸怔了怔,明白言翊正把自身比作当年的他,而他即是禹光帝君。
“你想死吗”沉诸阴郁了脸色,声音低沉。
“丞相您,可别犯禹光帝君的错误。”言翊面无惧色,语气不卑不亢,“毕竟,阵雨有时也会刮起台风。”
说完,他起身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沉诸陷入了沉思。
夜晚再落起白雪,他站在府邸廊台,心思沉浮。
“父亲,您还未就寝吗”被召来的沉岳关切道。
“今日,言翊给了我三大警醒。”沉诸幽幽开口。
“孩儿洗耳恭听。”沉岳语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