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停下来。”他说道。
牧野阳阳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又仿佛手上捧着的是一瓶琼浆玉液,大口大口地将其咽进肚子里。
好几次他反胃吐出来后,又迅速将那些液体重新喝进了嘴里。
他的脸上全是生理性的泪水,然而嘴角却没有一丝残余。
领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这时那只玻璃瓶中,只剩下一小部分。
牧野阳阳终于摇摇欲坠地松开手中的瓶子,他再也无法忍受呕吐的,跪在地上捂着嘴。
“你究竟在做什么”领主愤怒地用霉菌将他卷起来。
核心碎片的力量顺着那些霉菌传递到牧野阳阳的身上。
他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出现了许多黑色的霉斑,像是从体内排出的陈年污垢,很快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身体开始变形,他拥有了和领主与马齐鲁如出一辙的力量。
只是他的更不稳定,更加狂暴。
就算是领主,没有极寒之神神力加持的情况下,也无法承受如此大量的霉菌。
牧野阳阳也承受不了。
他只有极为短暂的时间。
牧野阳阳的身体完全被同化了,他变成了软滑的无法掌控的液体。
这一刻,这些霉菌改变了方向,朝着余赦而来。
但是它们并没有攻击余赦,而是用自己将领主的霉菌和寒冰隔绝在外,为他打开了一条通道。
余赦死死拽紧拳头,长叹一口气。
他吞下了恐惧之精,身体顿时如同被烈火炙烤。
灵魂好像被撕裂,身体也破碎成几份。
尽管身在寒冷的雪狱中,但此刻他却如同在烈火中炙烤。
暴虐的力量在体内汹涌,让他渴望宣泄与杀戮。
再睁开眼,手上多了一柄散发着黑气的白色石剑。
卡索以及他的族人们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包括领主,也在看见这把剑的瞬间停顿下来。
这是邪神斯坦斯的佩剑。
为何在他的手上。
牧野阳阳操纵的霉菌如同为他铺开了一条康庄大道,将所有会影响余赦的不利因子都阻挡在外。
这条不断蠕动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道路,为他撕开了一道光。
源石白剑上滚动着无可抑制的杀意,他的黑发与从霉菌中投入的月色纠缠在一起。
他就这样,带着所有人豁出一切的决绝冲向了彼端。
领主回过神来,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调动所有的霉菌挡在面前,寒冰竖起高墙,想要挡住余赦手中的白剑。
屏障几乎无法刺透,短短几步,余赦即将要被肆虐的力量撕碎的身体快要拿不稳手中的剑。
正在这时,他的身体好像被谁抱在了怀中,分裂暂时停止。
他在恍惚间看见了一只手。
骨节分明,指尖苍白,指甲带着优美的弧度,充满了高贵之感。
那只手亲昵地握住了他布满泥土和污血的手。
带领着他,向前劈开一剑。
他的余光中是火焰。
高塔废墟处熊熊燃烧的火焰透过领主一分为二的身体,在余赦的脸上印下金黄的光。
余赦下意识回头,然而刚才帮助他挥出这一剑的人消失了。
又或者祂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的寒冰融化,霉菌慢慢收回。
如小山一般的领主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