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些日子,穆苏终于寻了个时候同外祖父说了自己心中盘算许久的事。
“你当真想要去游学”寂静的书房内良久才响起苏章远有些苍老的声音。
“嗯,孙儿已经想好了。”穆苏抬头直直迎向苏章远的目光,眼神坚定。
苏章远看着心意已决的穆苏,微微低头问“你准备去何地,何时启程何时归家”
“不日启程,游历大江南北,三年后会试前归家。”
穆苏仔细一一回答外祖父的问题,抬眸看了看略微有些沉默的外祖父轻声道“此次乡试考卷上水域那题让孙儿茅塞顿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考卷上答的再好不如亲眼目睹、切身体会来得准确;男儿志在四方,我想要去亲眼看看这大江南北,丈量河山,好好看看大兴天下究竟如何。”
“好,你若想去便去吧,亲眼看一看也好;年少时外祖父也四处去游历过受益匪浅,虽是弱冠之后再去的,但你不同外祖父,日后入朝为官也有利些。”
见外祖父允诺,穆苏面上浮现笑意点头答应“嗯。”
同意了让穆苏去游学,苏章远便忧心起了诸多事宜“你未及弱冠、年岁尚幼,独自一人出远门总归让人忧心,可有同窗好友与你一道漂泊在外饮食起居便顾及不得。”
“不曾有好友与孙儿一道,但孙儿自幼习武也有些拳脚功夫傍身,且有影卫跟在身边保护不会有何大碍;得荣心细伺候孙儿已有十余年,饮食起居都能照顾好外,外祖父不必忧心。”
康旬新婚在即,日后便是有家有室之人不再同他一样,且康旬虽已中举家境富裕了不少,可游学途中所需要消耗的银两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于康旬来说压力颇大。
江淮倒是并无此顾虑,可江淮学识并不扎实,几年县试、府试、院试乃至乡试都是榜单末端吊车尾上榜;若要一心准备三年后的会试,留在书院于他来说更有利些;因而思虑许久穆苏并未同二人说起自己游学的打算。
“既然你都已经将这些细细思虑周全了,那便去做吧;只是你外祖母那边得好好安抚,她那个人啊,最见不得离别了。”苏章远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知是对蒋氏还是对其他,或许都有。
费了许多日子,外祖母蒋氏终于接受了穆苏又要离开去游学的事情,倒也并不阻拦,只是越发领近穆苏离开的日子眼里的不舍越发掩饰不住,穆苏心里也有些涩涩。
出发前几日去喝了康旬的喜酒,康宅史无前例的热闹,红绸、红灯笼、喜字布满了宅子,人人面上带着笑意,宴席上筹光交错好不热闹。
唢呐吹吹打打的迎来了新娘子,一切琐碎的繁文缛节过去之后,新娘子便入了洞房,留下康旬应酬满座宾客,受着众人的吉祥话,烈酒一杯接一杯灌下肚,醉醺醺的被搀扶着入了洞房,此事方才落幕。
临行前穆苏去了苏子博的院子,两人手谈一局棋,无需多言,两兄弟都已明了对方心中所想。
金秋十月,北雁南归;穆苏同南归的鸿雁背道而驰,正登上码头预备踏上远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