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立刻坐直了身子,连连摇头“阿慈一个人不带护卫那怎么行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强,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啊。”
“是啊殿下,臣妾也是这样同阿慈讲的,可她非是不听,”达奚夫人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之前跟着她的贴身护卫都跟着侯爷去北境了,现如今,府中能打得过阿慈的府兵,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提起能打的,浮阳长公主立马就来了精神,“从我府上找啊,要多少有多少。”
达奚夫人受宠若惊地“啊”了一声,假意推脱道“殿下说笑了,镇南侯府的人怎可屈尊做阿慈的护卫。”
浮阳长公主笑道“能做阿慈的护卫,是他们的荣幸,走,我们这就去选几个机灵的,务必要护得阿慈连根头发都不能少。”
达奚夫人哪敢让浮阳长公主亲自去选,忙挽住她的手,将人轻轻扶回了座位“殿下,让臣妾府上的管家去吧,臣妾还想要跟殿下说些体己话呢。”
说完,见浮阳长公主答允了,达奚夫人这才转身推开屋门,示意等在廊下的陈管家过来。
“长公主殿下已经答应了,”达奚夫人低声叮嘱陈管家道,“你亲自去认人,莫要让我失望。”
陈管家谨慎地道了声“是”,然后跟着镇南侯府的管家一路向内院走去。
身上背负着如此艰巨的任务,陈管家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若是真的见不到昨日那个少年护卫,他们整座忠勇侯府,怕是就要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陈管家跟着前方带路的人走到了死士营所在的竹苑。
还没进门,他便被周遭弥漫着的肃然死寂的气氛吓得直缩脑袋。
恍惚间,他听见身前人开口问话“莫副统领,戏命先生可在屋内我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为忠勇侯夫人挑选护卫。”
世人皆知,镇南侯府的暗桩有多值钱,在京都的权贵中,即便黄金万两也难求得一个。
而长公主大手一挥,直接就不计数量地要将戏命精心培养的死士送给达奚夫人,可见她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莫副统领了然地点点头,侧身示意二人跟着他进门,接着回答道“戏命先生今日在府外,晚间才会回来,既是长公主殿下吩咐,还请二位移步,随我过来。”
侯府中令刺客走脱,于死士而言太过失职。
卫楚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后,昏沉间并未发现手中攥着的药瓶不是自己的,便顺手塞入了怀中,不曾细看。
虽然他已完成身为死士的职责期内的全部任务,今晚一过,便与死士营再无干系,但终年的严苛训练让卫楚无法忽略自己应当承受的刑罚,回了死士营匆匆换了件衣裳,便自去刑堂请罪。
可进了刑堂后,还没等他褪下外衫,等待杖刑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普通人的杂乱脚步声,同时伴随着聒噪的吵闹
“所有的死士都在这里了吗我要寻几个长相俊美的,绝不可让我家三小姐看得心烦。”
卫楚本欲不予理会,继续让掌刑人行刑。
没想到,他刚一抬头,刑堂门就被莫副统领从外面推开
看清了卫楚的长相后,陈管家几乎要捧着脸发出尖叫,恨不能当场抱起卫楚亲上两口。
他指向卫楚的手指不停地乱抖,嘴唇也哆嗦着“就,就,就他”
卫楚的视线顿时变得沉郁不已。
先行回到忠勇侯府的达奚夫人原本就没对陈管家报以太大的希望,甚至已经将现有的时日当做倒数的生命来计算。
可直到陈管家泪流满面地引着身后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达奚夫人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这才轰然落下。
但当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身形劲瘦的少年后,达奚夫人便来不及庆幸侯府上下几百号人的性命暂且保住了,相反,她愣怔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卫楚墨色的眼瞳,声音发着颤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