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看得出自家主母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了,因此他越发惶恐,但还是选择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小人以为,若是能向镇南侯府将那暗桩讨要过来,说是呃,算作给三小姐的聘礼,此事便好解决了。”
果然,达奚夫人听完,立刻怒斥他道“胡扯你知道那镇南侯府的暗桩有多值钱吗岂会随意赠送于人”
意识到自己放错了重点,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况且,阿慈已经跑了,现在竟还敢去要聘礼,是想要罪加一等吗”
“夫人有所不知,”陈管家摇摇头,目光笃定地盯着达奚夫人,“那暗桩的样貌,与三小姐”
“可谓是一般无二。”
“荒唐怎会有人与阿慈的长相一般无二”
达奚夫人权当他是急疯了,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达奚慈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养在膝下多年,总归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就算待她不如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女们,但达奚夫人也自认为是问心无愧的。
因此在真心相对达奚慈的同时,也时常以这个外甥女的美貌而产生自傲的心理,甚至觉得凭借达奚慈的外在,她就算是嫁入皇室,也是足以与之匹配的。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达奚慈那艳绝京城的样貌,竟不是天下独一份儿的,随随便便的一个暗桩,便能和她有相似的地方。
达奚夫人很难接受这个一听上去便让人觉得十分离谱的事情。
“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发九天玄雷之誓,那暗桩的长相,全然是与三小姐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达奚夫人一怔。
陈全不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他这样说,定是有他的理由。
更何况,由于达奚慈的出逃,整座侯府的人都是串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圣上追究起来,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事关生死,又有谁敢当做玩笑。
“你可当真”达奚夫人的手微微发颤。
他们的生死存亡,怎可如此轻易地掌握在一个还没见过面儿的暗桩手中
陈管家直接跪在地上,叩首于地“回夫人,千真万确,只要让小人亲自去认人,定能将其寻出,助侯府渡过难关。”
想着最坏的结果左右也不过如此了,达奚夫人的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倒不如去搏一搏,就算再不济,也能让罪名来得晚一些,多几天好日子活。
犹豫一阵子后,她缓缓点了点头,对陈管家说道“那明日我再去一趟镇南侯府。”
侍女退出内室,轻轻关上屋门。
“长公主殿下”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真正面对浮阳长公主的时候,达奚夫人还是有些畏怯。
浮阳长公主性格洒脱,见达奚夫人讲起话来似有芥蒂,便出言安慰道“你我已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困难麻烦,尽管与我说。”
听到浮阳长公主这样许诺,达奚夫人也就放心了不少,她舒展不停地摩挲着袖中手帕的指尖,鼓起勇气道“长公主殿下,世子与阿慈的婚期将至,阿慈阿慈这几日”
浮阳长公主听见她提卫璟,唇角的笑意不觉加深,接着达奚夫人的话头问道“嗯阿慈这几日如何”
达奚夫人叹了口气“她性子一向不拘小节,出去时从不带侍女和护卫,她父亲又结仇众多,这几日她为了大婚,亲自去街上购置东西,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臣妾实在是不太放心。”
浮阳长公主将卫璟当做心尖子,自然也把即将嫁给卫璟的达奚慈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