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献回头,用看垃圾一般淡漠的眼神扫视了一眼角落里哭嚎的母子,说“不必管他们,我们走。”
那老妇用浑浊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简葵,仿佛看到她的纠结,忙又膝行几步,拦在她面前,说“打了人还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把我老身一起打死才罢”
旁边围观的人更是口口声声的讨伐起简葵三人来。郑献一向跟着周磐杀伐决断,何时受过这气,只冷笑一声说“好,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便作势要抬脚,却被简葵一把拉住,回头对老妇说“罢了,我本不想理你,只如今你儿子也受了伤,我便与你二十两银子,算作医药费,你快些走吧。”
老妇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看着周遭看热闹的人都同情自己,不想儿子挨了一脚,却有此结果,哪里肯善罢甘休,便得寸进尺道“二十两银子是你撞了我,本就要赔我的,如今连我儿子也打了,没有一百两银子别想走”
郑献一听,立时就要上前去一脚踹死这老妇算了,却又被简葵生生拉住,说“郑献,不可”
人群中忽然又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道“诸位莫急,在下正是郎中,且来看看这二位的病情不迟。”说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那纤尘不染的白袍,站在围观的灰扑扑的人群里,竟鹤立鸡群如同谪仙一般。
简葵定睛一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他微微一笑原来是方其致赶了过来。郑献见他赶来,也便收了怒火,朝他微微一点头。方其致也朝他们微笑点头。
众人见了这般人物,自然是一阵嗡嗡的讨论声。他那飘逸的气质,赢得了众人没来由的信任,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
他的诊断。方其致走到躺在地上哎呦连声的猥琐男子面前,只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手臂和肩膀上摸索了一下,说“这位小哥如今手臂已然折了,若要去医馆接骨,确要几两银子的。”
老妇人本是呆立在旁,听了更是有了底气,说“看看,郎中也这么说,快些拿了银子来”
方其致淡淡一抬手制止了她,说“你且先别着急,你既要一百两的看病钱,我如今帮你儿子要了几两,剩下的少不得帮你要出来。来,我帮你老人家看看。”
说毕,不由分说又用两根手指在她双腿上略按了几下,又摸了摸她的脉象,笑道“前番说你已然被撞得残废,赔你一百两倒也不冤枉。只是依在下看,你老人家倒甚是康健,不像有病的样子。这余下的九十多两,若是你真想要,我倒是有办法帮你施针,叫你的病情够得上银子钱,何如”
老妇一听,脸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嗫嚅着想辩解,方其致却已经不理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掏出一块白手帕细细的擦着手指,说“你们二人在此行骗多日,官府正愁拿不着你们,如今正好撞了上来。既是你们一个不能走了,一个手臂断了,正好在此等候官爷们来了,抬你们去医治,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