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童子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来龙去脉陈述一遍,说到最后,愤然不平的雀灵还讽了姬虞一句。
也难怪,他二人自幼便随国师出入宫廷,早与尚六珈、零露厮混熟稔。
尤其是零露那个小机灵鬼,想当初,他的小命还是他们二人从慎刑司那个恶霸总管手里设法救下的呢。
后来,零露做了尚六珈的徒弟,随其侍奉东宫太女,他们着实为他高兴一番。如今,太女继位成为新帝,零露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还没撸起袖子大干一番功业竟要被一个郡主扬言打死
姜鉴目光平静地看了雀灵一眼,陷入沉思。
雀灵人如其名,瞬间收了声,和云鹤一起垂首待命。
瑟瑟秋风中,两个童子洁白的发带随风舞动,绣着灵芝、雪莲等图样的天蓝色道袍在这萧瑟秋景中,愈发显得清新脱俗。
而此时,坐上御撵的姬羌满心想的都是,该如何摆弄接下来的“棋局”。
人至紫宸宫,悄悄在门口守着的尚六珈、零露连忙相迎,并告知,姬虞早已闯进去,且姬婳这会子并不在宫中,姬羌恍然大悟。
这可真是千载难逢。
见他二人无虞,如她所料,姬羌微悬的心才彻底放下。
里面,姬虞正着急忙慌的喝令宫人们往正殿里搬运龙床,这张虽比不上原来那张,倒也华丽非常。
只可惜,因床体大小不一之故,这张进去容易,原来的那张出来难,好巧不巧的卡在正殿大门,出又出不来,进也进不去,姬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对抬床的“蠢货”们破口大骂。
“姬虞快给我住手”姬婳忽现紫宸宫,双脚尚未踏入门槛,嘴里已喝令不止。
进门后,像是忽然看见姬羌似的,满目惊慌,且踉踉跄跄的向姬羌行礼,告罪。
这么多年,姬羌从未见过她的姨母,魏国公主,如此失态。
“陛下,姬虞莽撞,罪该万死,还请陛下看在她一心想要侍奉好陛下的份儿上,饶恕她的无知祸状吧”
姬婳满目哀求。
若在从前,姬羌定然应允,说不定还要被这位姨母的真情实意打动几分。
可是,已经死过一次,已知前因后果的她无比清楚,姬婳此等伏低姿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已经知晓事情真相。
什么家国君臣,什么情深义重,在姬婳眼中,这些都比不上她女儿的性命重要。
家国存亡如儿戏,国君生死如儿戏,荒谬至斯,难怪当初大梁国灭。
“魏国公主请起。”姬羌淡笑,虚扶对方一下,“朕只说那床板硬,谁知衡阳郡主竟这般放心上,不顾朕的禁封令,强行要替朕更换龙床。”
姬婳一心救女,丝毫没有注意到姬羌对她们母女称谓上的变化,急急辩解,“衡阳她,第一次为陛下做事,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唯恐出现差池,看在这份儿忠心上,还望陛下饶恕”
“既如此,那就暂且把床归置原位,今日之事,朕不予计较。”
说话间,那张被毒邪侵染的龙床已脱离“困境”,姬虞丝毫不顾君令,一心想把毒床弄走,就算尚六珈等人上前拦阻,抬床的宫人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那等视国君如空气的嚣张气焰,姬婳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她表面喝令宫人们止步,实际上得寸进尺的请命,“既然陛下不喜这张床,且已经更换,不如就让衡阳抬走吧,免得污了圣目。”
“不必了,朕”
“陛下,您不是讨厌这张床么”
“魏国公主。朕说,不必了”
姬羌突然翻脸,连淡淡的微笑都不想维持了,如此突变令姬婳措手不及,僵持之下,姬羌又下令,要当场拆了这张龙床,以查询让她不舒服的原因,姬婳、姬虞母女二人同时色变,不约而同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国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