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已经在宫门口伫立良久,眼前的丑剧令他心头三震。若非亲眼目睹,他尚不知,大梁国君在某些人眼中竟羸弱至斯
国君受辱,谁之过
他忽然有几分理解在放鹰台上,新帝听闻他只是闭关而非辞官的欣喜反应,他这个国师尚在,便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他若是不在呢
姜鉴不敢想象。
他脚步缓慢地朝姬羌等人走去,一心想要验证,就目前来说,他这个一国之师是否也和国君一样,只是个摆设
姬婳、姬虞母女早就因为国师的到来而惶恐不安,尤其是姬虞,伏地行礼的时候差点撑不住摔地。
姬羌对姜鉴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充满神秘色彩,方才两位童子又是当着她和国师的面儿“石破天惊”的禀奏。
就算只是猎奇,国师也要跟过来的。
万事都在她盘算中,唯一漏掉的一点是,向来滴水不漏的姬婳因慌了阵脚而撞上枪口,这倒是意外收获。
“国师大驾,臣等有失远迎,还望国师恕罪。”至少表面上,姬婳的背挺的笔直,声音也洪亮,临危不乱的姿态令其女重拾几分信心。
姜鉴瞥了姬婳一眼。
论容貌,魏国公主要比先帝普通许多,甚至,与燕国公主相比也略显逊色,然而论气度,燕国公主和先帝都不能与之相比。魏国公主自幼胆识过人,太宗曾私底下对老国师说过,若非先帝占了个“长”,魏国公主又犯了那样的糊涂账,这帝王之尊,或许落不到先帝头上。
可惜,这样的人先帝才走了多久,她竟敢这般怠慢陛下。
“臣,姜鉴叩见陛下”姜鉴毕恭毕敬的向姬羌行了一礼,姬羌同样毕恭毕敬的还之。
在外人看来,这对君臣的礼仪十分妥帖,只有姬羌知道,姜鉴与她四目相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深邃幽暗,却又明显掺杂一丝责备。
应该在责备她这个国君行事并不光明磊落,连他这个国师都敢随意算计。
然,姬羌并不在乎,只要能达目的,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这是她醒来不久所产生的念头里,至关重要的一条。
姜鉴微微蹙眉,但也不好说什么,指着那张众目“焦点”道“臣听闻此床十分不妥,陛下可否容臣一观”
姬羌做了个手势,“国师请。”
姜鉴便慢慢朝那龙床走去,且越走越觉脚步艰难,当他终于察觉问题所在,愤怒之绪骤然涌遍全身。
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可见他这个国师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个摆设
好在他修道多年,胸腔中那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之绪到底被压住了。
姜鉴脚步平静第走至龙床跟前,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缓缓伸出右手。
姬羌瞪大了眼睛,仍旧没有看清国师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他的掌心竟燃起了淡蓝色的火苗,当掌心向下,那火苗竟不知以何种方式传到了床中央,并缓缓向四周蔓延
很快,整张床都被火苗笼罩,远远望去,好似簇簇美丽又淡雅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