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下令,所有尼僧与绅宦官员内眷们来往的事,关说人情的也好,勾搭成奸的也罢,片纸只字不许泄露。不管事情闹得多么淫秽不堪,也一律都要在案由中删除。这一点,烦请二位私下里和下边官吏们说清楚。让大家好生办差,不要再惹是生非。”
车铭听他这么一说,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再说话了。胡恒却不识趣,站起来一躬说道“抚台既有此美意,薛大将军的面子也是要紧的,何不一体成全请大人将臬司被扣人员释放,交由卑职自行处置好吗”
很显然,他这个要求太过分、也太不自量了。田文不屑地一笑,向在座的师爷回头示意,说了声“该升堂了。”
就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姚捷抢先一步,走出签押房,一声高喊“放炮,田中丞升堂了”
胡恒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恨死了田某,也恼恨车铭。
心想,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你怕了田某人,想装乌龟吗
车铭心里明白,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胡兄,你没看见,他姓田的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此时再争还有什么用。且等等,看他怎样结案。要是真让人下不了台,就叫你们钱师爷把他的四个师爷全都咬出来”
胡恒咬牙切齿地说“放心,我饶不了他。还有那个张球哪”
府门外三声号炮响起,巡抚衙门正堂豁然洞开。
三班六房执事衙役们,衣帽整齐地集合在堂口。
见田文和两位大人走了过来,低吼一声“噢威武”
就依序按班站定。
衙门口站着的大小官员,也全都恭候在堂下。
三通堂鼓响过,田文稳步出堂,在居中“明镜高悬”匾额下就座。两旁公案边,则坐着藩、臬两司大员车铭和胡恒。一时间,这里庄严肃穆,咳喘不闻。
这是件历时三年久拖不决的大案,事涉一庙一庵的和尚尼姑,三十条人命。
这件案子的案情本身并不算扑朔迷离,各项罪证也是板上钉钉,问题是这群出家人认识不少的权贵,各路权贵一插手,让这个案子变得极为复杂。
晁刘氏丈夫晁学书,在三年前的冬天头场大雪,独自到白衣庵赏雪,那里临河,景致很好的。
晁学书诗做得好,又是一表人材,被庵里头一群尼姑看中了,先是留饭留宿,后来干脆趁他睡着,剃光了头充作假尼昼夜寻h。把个翩翩公子折腾得精枯力竭,骨头架子似的,又怕本主女人来寻,又无法处置。
这群尼姑和葫芦庙里的七个和尚早就搞得不成体统,只好请和尚帮忙,诱到葫芦寺附近,杀到枯井里。当时榆关知府是萧诚,勘察破案缉凶来得很快。
他七天就查明了真相,并把凶手法园、法通、法明拿到了大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