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大樟树下的人不是跑向喊话人,而是一哄而散,老宅的人回老宅,住在老宅外面的人回山脚下自己的家。
声嘶力竭喊出“血!血啊!”的是黄豆酱,那个大烟花一声爆响后她一开始吓得缩成一团,等田小癞幸灾乐祸说“不会是大年初一要请我们吃黄鼠狼肉吧?”才猛然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冲到原来黄鼠狼站的地方,却已然不见黄鼠狼的人影,那里成为了一个大土坑,一个足以埋下十几个人的大土坑。
“孩她爹,孩她爹……”黄豆酱找了半天才在十几米之外的菜地里找到浑身是血的黄鼠狼。“秋葵,秋葵,快救你爹,救你爹,救你爹啊!”黄豆酱喊完,自己晕倒在黄鼠狼身旁。
那一声猝不及防的爆响吓得黄秋葵不轻,她本来仰头在止鼻血,寻思的是如何报复田小癞并在驴不到村乡邻们面前找回自己的面子?没想到那个大烟花会突然炸响,两只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不说,大脑一下子短路好几分钟,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黄豆酱声嘶力竭呼喊黄鼠狼,黄秋葵还没有反应过来,等黄豆酱喊她救救她爹,才知道大事不妙,忙站起身向前冲,结果方向冲反,冲向了大樟树,冲到大樟树下来不及收脚,直接冲进了太平塘,“妈呀!”喊了一声之后不再有声息。
黄秋葵即使喊上十声、百声、千声“妈”,她妈黄豆酱不可能听见,她妈和她爹还指望她救呢。她自己掉进太平塘,救她妈和她爹的人不再有也不可能有。众乡邻虽然没有和田小癞一样当面辱骂和幸灾乐祸,但心里的恨意同样不轻。这花了大钱买了那么多的烟花爆竹,总以为这个年的开门炮可以放得比任何一年要响亮要红火,结果比任何一年要糟心要没有面子,一个个全是哑炮。
驴不到村目前除了朱獾另外只有两个人有别于众乡邻,不是鲁欢不是蓝玉柳,她们两个只能算是客人,来驴不到村的外人。朱云山和朱先生有别于其他的乡邻,他们两个人一个毫不犹豫跳下太平塘救起黄秋葵,一个呵斥黄花菜和杀猪佬抱起黄鼠狼和黄豆酱。
杀猪佬抱黄鼠狼,黄花菜抱黄豆酱,抱到大樟树下朱先生的脚下,朱先生俯身为黄鼠狼和黄豆酱诊治。朱先生不只会“之乎者也”,还会医术,乃为祖传,驴不到村乡邻的小病小痛平时全由他诊治。
朱先生喊杀猪佬舀一碗凉水来喷醒他的丈母娘黄豆酱,杀猪佬抡起救火用的木桶从太平塘抡起一大桶水劈头盖脑泼在黄豆酱身上,黄豆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朱先生本想斥责杀猪佬几句,见黄豆酱醒来也就不再多骂。
与此同时,朱云山救起黄秋葵后帮她吐水换气,黄秋葵已经醒过来。朱云山问朱先生怎么办?朱先生摇摇头,说黄鼠狼命已绝,还是让黄花菜和杀猪佬抓紧操办后事吧。
黄花菜转身要去喊朱胖子,由他来担任她爹丧事的大厨。黄秋葵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呼叫“张主任”“王主管”“刘助理”“赵秘书”半天没人应,自己跑向那一辆红色越野车,“叭叭”几声开到大樟树下。
黄豆酱见黄秋葵开车到大樟树下,满血复活,拦住黄花菜,骂她不顾爹娘死活,责令她和杀猪佬去抬黄鼠狼到黄秋葵的车上。
黄花菜没办法,只得跟随杀猪佬过去抬黄鼠狼,一脸的不情愿,一边抬一边还黄豆酱的嘴:“死了还不如早点办丧事,这大过年的朱胖子忙得很,喊迟了他可烧不上了呢。再说他在祠堂受了伤,这菜刀和锅铲不知道能不能拿?”
“瞎叨叨个屁?去,回家拿床棉被来给你爹盖上。”黄豆酱自己抬黄鼠狼上车,见黄花菜朝西山方向慢吞吞走去,喊骂道:“你还回那做什么?那里还有你的家吗?还能拿得出一床棉被吗?”
“死人不是要盖寿被吗?”黄花菜没好气地回应黄豆酱,自顾自继续朝西山走。瘪嘴婆除了做神婆之外,还是驴不到村的丧事婆,死人穿的寿衣寿鞋和盖的寿被全出自她的手。
黄豆酱气得还未放稳黄鼠狼就跳下车去追黄花菜,追到半路折回返身转向往老宅自己的家跑,边跑边骂:“你个没良心的窝比,那么盼你爹死啊?有本事你继续住西山,不要回老宅。”
“叭叭叭,叭叭叭……”黄秋葵使劲按喇叭,她浑身湿透想喊黄豆酱快点上车,同样浑身湿透的黄豆酱还是往老宅跑,跑到老宅见前门紧闭,刚要绕墙去后门,马夜叉转出墙角对她说:“快送你老公去医院要紧。”
“对,送医院要紧,送医院要(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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