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学校?”绘青扒拉几口饭菜,抬起头问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教孩子读书认字,学知识的地方。”何为绘青解释。
“还好还好,一切顺利。”文豪笑了笑,“姑娘没上过学?”
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肯定是有私人的先生教导的,文豪这么一想,好像也合理。
“绘青啊,你想上学吗?上一段时间也行,总归要学点知识,懂些常识才好。”何向绘青问道。
大户人家的小姐好像确实都不懂常识。文豪想了想,嗯,合理。
学校的教育是由教团提供的,一年下来的学费几乎算得上全免,何当然更希望绘青在这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在学校里接受教育,这样一来他平时也不用太过于留心绘青一个人待在房里或在城区中闲逛会招来事情了。
“上学?那是什么?”
“去一个叫学校的地方,然后和很多跟你同龄的人一起听课,学知识。”何太喜欢摸绘青的头了,他又摸了摸绘青的头,蓬松的头发又一次一抖一抖。
“好!我要去!”绘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愿意尝试任何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事物。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给你入学去。”何很高兴绘青这么愿意去学校——或者说绘青这么好糊弄。
这座城市只有两所学校,一所在北城区,一所在西城区——而他们所在的便是西城区。虽然北城区的学校更好,但何不愿意让绘青走这么远的路,更怕她在路上碰上什么事。而且反正只是一段时间,让绘青去学校里过渡这一段日子罢了。
等到绘青吃完饭,何带着她出店——女人和文豪坚决不收何的钱,结果何最后还是偷偷把钱压在了盘子底下——而后他们又在别处逛了逛,在天色渐晚时边回旅馆了。
绘青回到自己的房间,何看绘青已经这么大,又是女孩子,怎么都不肯陪着她进房。这让绘青有些寂寞,但她还是很快接受了何不可能会陪着她一起睡觉的事实。
绘青一个人打了热水,笨拙地捧起水盆往自己身上泼,水还有些烫,这让她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待到水温合适,绘青才将水倒在自己身上,一边轻轻揉搓抚摸着自己,一边洗着头发。
惠织不在,也不会帮她洗澡,更不会和她一起睡觉。但她一直相信着,她过一段日子便会回到村子,继续和惠织,爹娘,还有小田一起,过轻松愉快的日子。
洗完澡后绘青在床旁的书桌前摸出了纸笔,给小林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过几天就要去上学,告诉他今天她吃了卤肉和烧鸟,告诉他何叔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又写了信给爹娘,还有小田。告诉他们她已经安全到达了城市,告诉他们自己过得还好,告诉他们她认识了何叔,何叔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最后又给惠织写了一封信,信里写了好多好多东西,怎么写都写不完,写了好晚好晚绘青才肯停下笔,满意的看了眼写的满满当当的几张信纸,然后把它们放入信封。
她不知道村子叫什么名字,镇子叫什么名字,于是她只能在信封上写“上野惠织收”,最后将信封垫在枕头底下,安心躺上床。
好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绘青不知道现在正是旧城区里的人们活动的时间,她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从衣柜里拎出一床新被子和枕头,抱着睡觉。她想象那被子是惠织,惠织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那枕头是正男,正男在一旁看着她们入睡,手里还捧着糖罐。
对了,糖罐!绘青想了想又赤着脚跳下床,在自己的行李里翻啊翻,终于找到了糖罐。她拧开糖罐,拿出一颗糖果送进嘴里。
甜丝丝的,真好吃!她嚼着糖果,虽然惠织说过睡前吃糖会有蛀牙,但她现在不在身边,偷偷吃一颗应该也是没关系的。
绘青抱着被子,紧闭双眼,感觉头有些晕。好像整个床被蚂蚁搬着,慢慢把她抬出房间,送到村子里一样。
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睡觉。
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她祈祷着。明天的惠织也会继续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她祈祷着。
她不知道,今晚小林到了村子,正好参加了惠织的葬礼。
惠织连尸体都没留下。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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