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青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这是她第一次躺在大床上,柔软的床铺与被子让她舒服极了。时值冬日,天气还很冷,她把手伸出被窝,很快又缩了回去。
还是被窝里暖和。但绘青还是想早点爬起来,把昨晚写的信寄出去,于是她努力掀起自己的被子,打着抖把衣服穿上了。
她第一次自己穿衣服,昨天下午何带她去买了很多新衣裳,其中一条长长的连在一起黑色袜子她很喜欢,虽然叫袜子,但它其实和裤子差不多。
老板说这个叫连裤袜,最近可流行了,于是何就给绘青买了。虽然他觉得穿这个有些暴露,但年轻女孩都喜欢穿,连学校发的校服里也都有,他还是放下成见给绘青买了两条。
连裤袜穿起来很费劲,绘青努力套上之后往腰上提,结果怎么都提不上去。她小跳着提起来,努力了好一会才勉强穿上。城里的衣服和村子里的很不一样,城里的装束大多都轻便灵活一些,衣服也更好看,但并不比村子里厚重不便的大袄棉裤要能御寒。
绘青终于勉强把衣服都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还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会。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保暖的黑色羊毛针织衫,再外边是米黄色的大衣外套;下身则是深色长裙和黑色连裤袜。
她现在有的衣服可不止身上这一套,但光是这一套衣服就花了何不少钱。何倒是乐意花钱,他出手阔绰极了,不仅买了好几套衣服,连鞋子都给绘青新买了三双——一双内毛绒的黑靴子,一双棕色的船鞋,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跟低帮皮鞋;甚至连围巾都买了两条,颜色一深一浅。绘青听说何在自己的国家好像出身于一个极其阔绰的家庭,现在也特别有钱,怪不得花钱不眨眼的。
绘青又围上咖啡色的围巾,她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虽然一身上下的穿搭都很普通——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套衣服确实很贵——但穿在她身上时就是特别好看,特别协调。
她最后穿上那双黑色靴子,确认好自己带了信件和钥匙后关上了房门。
她格外小心的一步一步下台阶,她到了四楼,这一次403房也出来了一个男人,和昨天那个不一样,这次的男人嘴里叼着包着东西的卷成一卷的纸,那卷又细又小的纸正燃烧着。绘青闻出来了,这是烟的味道,纸里卷的是烟。
这个男人没有像昨天那个男的一样吹口哨,他看到绘青之后啧啧两声,然后把手搭在绘青的肩上说道:“妞儿住哪的?陪哥玩玩?”
“502。何叔说五楼住起来最舒服,就让我住那儿了。”绘青很诚实。
“何叔?”男人眯起眼睛,刚想把手往其他地方游离,一听到这两个字马上又把手缩了回去。
“是呢,何叔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哦,他可好了,昨天带我去买了好多衣服穿。”
“妈的,原来是老何的人。”男人吸了口烟,头也没回就急匆匆走了。
绘青看着男人逃一般走了难免有些奇怪,她又转头看了眼403房,房门紧闭着,和其他房间一样看不出是否有人住着的痕迹。
绘青没多想就下了楼,到了三楼时,她扭头看向走廊最深处的311房,何昨天对毛利提起过这间房,但她看不出这房和其他的房间有什么不同,这里的房间除了五楼以外好像长得都一个样。
最后又下了二楼,一楼。一楼的楼梯口正对一扇铁门,这扇门应该是通往另一面的大街上的,它一直紧闭着没开过。而楼梯口往左一走,穿过不算长的走廊后便能到达大厅。
何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毛利还是照常坐在柜台抽着烟。
“十点咯。”毛利见绘青出来了,笑着抽了口烟,“明天不是要上学?上学可要起的早,起码七八点。”
“我起得来!”绘青说,她把手里的信件交给何,“何叔,你能帮我寄信吗?”
“寄给爹娘?还是小林叔?”何放下报纸,接过信件。
“都是!”绘青说着,坐到了何的旁边,“我不知道村子和镇子叫什么,可以寄出去吗?”
“我帮你写上就行,大概要个一周才能寄到。”何把信件揣在兜里,“今早我问过了,明天你就能去学校,等会我带你去买个书包,买点文具,顺便带你去领校服。”
“校服?”绘青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在学校穿的衣服吗?”
“聪明!”何摸了摸绘青的头,“我和学校的人说过了,等会带你去看看学校。”
“到了学校呢,还是要安分点。教书的先生说什么呢,你就做什么。”毛利插话道,“在学校呢,也不要和坏学生混在一起,更别跟那些男的一起走。他们坏得很,时不时我还能见学校的男学生带着女学生来开钟点房呢。”
“毛利!话多!”何瞪了毛利一眼,“什么钟点房?让绘青听这种脏东西干什么?”
“总有一天肯定得要懂的,你不怕绘青哪天被人骗了?”毛利反驳。何想了想其实也是,于是便没有再继续责备。
“钟点房?”绘青有点奇怪,男学生和女学生开钟点房干什么?说悄悄话吗?
“总之呢,别和其他人一起走,别到其他人家里,别让其他人碰你。”毛利吐出一个个烟圈,那些烟(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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