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钺吩咐卫祺,可以撤了。一路上,唐钺纳闷问老金:“这个匡育民到底是哪方面的人?他能轻易找到咱们,看来他在上海的影响还不小啊!”
老金说:“匡育民不仅在党内资历老,与青帮也渊源颇深,连老板都不敢惹他,要是别人如此与日本人走动,估计早就被剥皮了。”
唐钺问:“他今天来见咱们,您说,日本人知道吗?”
老金笑着说:“应该不知道,他的目标不是你,是盛小姐,他估计还想留着咱们给他干活呢!”
唐钺也笑,跟着说:“他一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看咱们的反应呢。”唐钺转头又问老金:“我还是纳闷,匡育民也是元老,名利他都有,传说中他也不是贪权之人,他冒着危险掺合这个为了什么,我要是一个愣头青,今天将他沉在江中,老板也会装作不知道,真弄不懂他到底为了什么。”
老金说:“具体我也说不好,但有风闻,匡主任和书先生,从年轻时到现在,一直都是好友,两人至今都无妻无子。”
唐钺问:“这确实有点蹊跷。不过,老金,你为什么也不成个家呀?”
老金说:“我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师父在蓝衣社混,没钱没业,做的都是要命的营生,好人家的闺女谁跟咱,匡先生和书先生可不一样,他们是世家子,我也纳闷呢,回头我去再打听一下,那个书先生很神秘,但匡先生情况应该好打听。”
唐钺无奈地笑说:“咱是不是比小报记者都敬业?”
老金说:“咱要作小报记者,哪还有他们的饭碗!说起这,等日本人打跑了,你赶紧成个家吧!”
唐钺无奈地报以一笑起来:“老板早有明令,抗战期间一律不得结婚,咱还是准备以身许国吧。”
唐钺一路还是不胜感慨:“书先生此次是将外甥女送上了死路啊,这段甥舅之情真让人费解呀。”
老金打趣唐钺:“你以为,都是您舅舅那样的呀,不在乎你姓唐,给他的草原培养一个姓唐的蒙古领主。”
唐钺说:“我可不想去草原去射大雕,再说我舅舅也不总是父慈子孝啊,我那敏萨舅舅,不就被他大哥、我们亲爱的硕拓王爷,发配到蒙古国放羊去了吗?人啊,在利益面前,是经不住考验的。”
回到临江寺,老金告诫唐钺:“匡育民在上海的势力盘根错节,以不动制万变为好,小心他借着你的行踪找到盛小姐!”老金的话可谓掷地有声,不留丝毫情面,将唐钺重新拉回现实,不错,匡育民一定铺开大网尽力搜捕了盛婉真,一定是万般找寻无果,才无奈之下找自己摊牌,他对自己的了解可能远非今天摊牌的这些,万一是打草惊蛇之举,岂不就等着自己上钩,然后黄雀在后,到时自己也会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如何剁都会随着人家心情,没准还会连累老板。想到这,唐钺心里惊出一身冷汗,吩咐老金:“电告总部,匡育民抵沪,挟问盛婉真下落,寻徐伯云实验数据,其友书京翰已联络山崎,看看总府什么反应。”
老金点头,又问:“蒋夏怎么办,商社的消息,古树平已经二天没露面了。”
唐钺老金:“这个蒋夏,什么来头?曲天明知道吗?”
老金说:“蒋夏,少尉军衔,湘军53师的,打过淞沪会战,不像是软骨头。曲天明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提前处理他。”
唐钺说:“带他来,问问再说吧。”
蒋夏给唐钺的印象挺深,一看就是打过仗的,湘军向来彪悍勇敢,进入淞沪战场较早,也是损失惨重。蒋夏应该是淞沪会战后编入整编部队,然后招募进军事统计局的,至于是因缘际会,还是谁的门生故旧,老金也没查出来,唐钺想着,还是要问清楚,别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手里,死也要让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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