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于赵渡北辽河,玩了一出文人版的破釜沉舟,差点就把土蛮汗钉死在彰武,若非董狐狸急切劝谏,甚至不惜分家威胁,土蛮汗才果断撤兵,那场大雨之后,土蛮汗怕是要被大明边军给包了饺子。
从战争的结果而言,明明是大明大获全胜,怎么就成了土蛮汗欺人太甚甚至要出动十万兵马前往征伐
土蛮汗去攻打彰武,就是不恭顺,就是骑在大明皇帝的头上拉屎撒尿,就是挑衅大明的权威,就是欺人太甚。
所以,土蛮汗该死。
站在土蛮汗的立场上看,大明是完全蛮横和霸道的,但是大明皇帝为何要站在土蛮汗的立场看待问题隆庆元年入寇,隆庆二年戚继光北上,戚继光到北边练兵,就是要打土蛮汗。
朱翊钧走出太庙的时候,大明百官着朝服在太庙前行跪礼,三呼万岁,朱翊钧没有让人免礼,而是宣戚继光、梁梦龙、马芳、李如松、麻贵等人上月台来。
冯保抓着拂尘,往前走了两步,猛地一甩搭在肩膀上,两个小黄门拉开了圣旨,冯保吊着嗓子阴阳顿挫的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德凉幼冲践履大宝,得幸臣民辅弼,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海内安蛮貊率服,社稷奠实,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文张武戚左膀右臂。”
“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庚戌丁卯,虏入寇中国,天下震动,臣民惶恐,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臣民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臣民等体朝廷振奋之意。”
“太祖常言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今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虑塞外诸民不识王号已久,反为我仇,故逾告兵至,民人勿避。朕号令军兵纪律严肃,无秋毫之犯。”
“今任迁安伯戚继光为征虏大将军、京营副总兵马芳为副将军、兵部尚书谭纶为总督军务、兵部左侍郎刘应节、兵部右侍郎梁梦龙为参赞军务,特赐天子旌节、斧钺,代朕亲征。”
“朕未壮、学尚未成,志尚未定,一日二日万几尚未谙理,恨不能同行。”
“诏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戚继光上前领斧钺,天子旌节、牙旗等,马芳领副将军牙旗、谭纶、刘应节、梁梦龙领印绶。
朱翊钧终于肯放谭纶去征战了吗谭纶起初也是惊喜莫名,而后才知道皇帝就是让他挂个名,总督军务,在兵部总管军备粮饷调度之事,想上战场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戚继光现在是有世券的迁安伯,所以总督军务这个职位要配得上戚继光的身份,所以用谭纶挂名。
也就是说,这次出征,戚继光没有随军的总督军务,而刘应节和梁梦龙只是参赞军务。
这个职位的变化说明了一件事,皇帝对文官的不信任感,更重了,要怪也是怪文臣们自己作,没有张居正在皇帝跟前刷好感,还要这么作,皇帝能信任才怪。
之前张居正在的时候,戚继光还有文官节制,现在戚继光身上的枷锁又断了一根。
朱翊钧还真不怕戚继光学了赵匡胤来个陈桥兵变。
一方面是朱翊钧的性格,既然选了就一条道走到黑,被戚继光摘了脑袋当球踢,他朱翊钧认这个栽,愿赌服输;一方面则是戚继光不会,因为戚继光忠于大明,带着京营造反,戚继光不见得赢,但是大明一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