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好!”段小宴赞道。
“不要。”
裴云暎看一眼衣袍。
草编竹篮盖着的绸布一掀开,里头坑坑洼洼黑漆嘛黑团团囫囵物,还有些干枯枝草。
“是我看的。”银筝笑着从林丹青手里接过书卷,“先前去雅肆书斋买炮竹书画,洛老板送的搭头,有时医馆闲暇,我就看看话本打发时日。”
纪珣不喜群花,唯爱梅竹。如今他自己窗前养了一丛绿竹,幼时在纪家时倒是在窗前种过一树白梅,只是后来埋头做药,那时年幼,有时剩下药渣倒在梅树下,渐渐的梅树就枯死了。
似是想起上回秋日夜抄仁心医馆不愉悦的回忆,裴云暎神色微顿,须臾,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去。
林丹青眨了眨眼:“这本我先前看过,不过,看到中途没看了。”
裴云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走到石桌前,苗良方和段小宴已先坐下,陆曈正将碗筷一一摆好,阿城动作很麻利,不多时就已将饭菜摆满一整张桌,摆不下的,则放在石桌前的小木椅上。
“那位公子生得也不差,届时宴席开始,男子间明争暗斗起来,谁丑谁尴尬。万一纪大公子盛装打扮,一举夺得陆医官芳心,妒忌的滋味,可是十分难受啊。”
站在门口的青枫认真看向远处,假装没听到段小宴的话。
一个清冷出尘、似山间长风,泠然湖水,总是蒙着淡淡云雾,一个卓拔耀眼,英秀峨然,似雨后晴空,微夏清夜,干净明朗。
这马蹄声比方才那阵更急促,随蹄声渐近,又一辆朱轮马车在仁心医馆前停了下来,与李子树下纪珣的那辆马车并在一处。
“陆医官——”
“唰”的一声。
这是件崭新的宫锦澜袍,颜色是干净的淡蓝色,绣了细细雪白勾云纹,一眼瞧上去,干净又清冷。
正是陆曈。
银筝掀开毡帘,众人陆续走了进去。
段小宴语塞。
这贺礼很难得。
“应该的。”他笑。
她这思虑得长远,让陆曈与银筝二人一时无言。
众人朝前看去。
白炸春鹅、清撺鹑子、荔枝腰子熬鸭、山煮羊、蜜渍豆腐、雪霞羹、酒烧香螺……
正沉默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小伙计高兴的声音响起:“客人来了,快快请进!”
“失策。”少年痛心疾首,低声道:“没想到这纪大公子竟也如此心机深沉,倒显得你俩撞上了,无事……哥,你底子好,足以艳压群芳。”
“那要御医陪葬的,顶多是人品不怎么样。有的话本更过分,写男女角儿新婚,一夜十三次……”她凑近陆曈压低声音,“你我都是学医的,这不离谱吗?”
他掀开衣橱。
裴云暎进了屋,走到屏风后的紫檀暗八仙立柜前,打开柜门,伸手拿出一件皂色鹰纹窄袖锦袍。
银筝不解:“为何?后面写岔了?”
“阿城,摆饭——”
段小宴挑剔地一一看过去,最后从衣橱最角落,挑出一件锦袍来。
“没错!”
段小宴诚恳望着他,“哥,我是在帮你。今日医馆庆宴,医官院的那位纪大公子也在。”
纪珣的药童竹苓手里抱着个琉璃细颈大肚罐子,费力往里铺茶桌上一搁,仰头脆生生道:“这是我家公子送的贺礼‘青竹沥’。”
苗良方:“青竹沥?”
小院提前已打扫过一次,越发整洁清爽,院中已拉起布棚,遮蔽头顶烈阳,因院落四周有树,院子里倒并不很炎热,偶尔有风时,还觉出几分清爽。
这样温柔浅淡的颜色他一向不爱穿,因此做了许久都被放在衣橱中,一次也没穿过,偏被段小宴找了出来。
虽然有些酒楼的油纸袋尚未扯干净,仍黏有一点在菜肴上。
他还有些事想问陆曈。
“在!”
“请问——”
……
“公子——”竹苓扯了扯纪珣袖子,“这窗前居然有棵梅树哎!”
这听起来有点离谱。
陆曈:“……”
纪珣点头应了。
忽然间,斜刺里响起一道声音。
纪珣颔首:“今日庆宴就可用上。”
杜长卿把草编的罐子堆在门口的长桌上,这是消暑药茶,进来买药的病者可免费拿一罐走。
浅蓝衣袍似雨后长空,又若淡色湖水,清冷之色倒是与另一人气质很像。
“你今日穿一件蓝色,她也穿一件蓝色,你俩不约而同,显得默契十足,那纪大公子一见,可不就知难而退了么?是不是,青枫?”
林丹青眨了眨眼:“这是……药材?”
“因为萧副使说女子重前夫……”
陆曈回身望去。
“咳咳——”
这是裴云姝令人给他裁的。
同样的浅蓝衣袍,同样俊美出挑,然而同一种色彩,穿在不同人身上却全然不同。
微风吹动梅树花枝,打开的青竹沥渐有清香扑鼻,年轻人站在二人身前,眉眼明朗含笑,语气却很有几分无辜。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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