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说得骄傲,身后杜长卿大大翻了个白眼,对苗良方无声做了个口型:不值钱。
“她、她穿了黄色啊。”
裴云暎的衣裳很多,大多都是裴云姝让人给他做的。他生得好,倒是不挑衣服,随随便便穿公服也俊气逼人。因此衣橱里多是黑白和公服的朱色,其余颜色倒是也有,只是不常穿。
见他看的入神,银筝笑道:“这是姑娘的屋子,冬日花开时,打开窗就有梅花飘进来,可好看了。”
摇曳树影落在石阶上,医馆前两人却把整个西街狭窄土路都衬得光鲜起来。
少年一个激灵,连忙辩解,:“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青枫。”
才走到门口,还未对纪珣说话,忽地又听见一阵马蹄声。
林丹青也得了一张红纸。
阿城和银筝站在医馆外,给路过人分发一些熬好药茶,庆宴开始总要做点彩头,仁心医馆不能像清河街那些大酒楼开张一般送太贵的,却也不好对路过人说一句“欢迎再来,”便送一张银筝写的“身强体壮、寿比灵椿”的红纸。
他再拿起一件荼白澜袍,被段小宴大惊阻拦:“人家是庆宴,你穿件白色去,多不吉利呀,不妥不妥!”
林丹青摸了摸下巴,附在陆曈耳边嘀咕:“纪医官不穿医官袍的样子,还怪有几分姿色的,是不是?”
段小宴脑袋凑前,摇头点评:“不好,陆医官平日喜欢穿白,你穿件黑色去,岂不是真的黑白无常?”
这青年一身浅蓝衣袍,长发以玉簪冠起,黑发明目,风韵清俊,十分的端方有礼,随他下马车,衣袍随风微微拂动好似湖面溅起涟漪。
陆曈:“……”
医馆门前站着个穿黄衫裙的女子,穿件淡黄薄衫子,下着郁金罗绣染裙,乌发边簪一朵苔绿绢花,芳容明丽,身姿聘婷,浓淡合宜好似幅江南俏春图。
正从门口走过的青枫赶紧转头望天。
段小宴哽了一下。
于是锋锐变成和煦,竹林长阔寥落的清风,霎时被暖日照亮。
陆曈接过琉璃罐,对纪珣道:“多谢。”
门口的杜长卿挤了进来,目光在他二人身上逡巡一转,皮笑肉不笑道:“我看时候不早,人都到齐了,就别在这门口一并挤着,进院里用饭吧。”
林丹青打了个哆嗦:“这谁能看得下去?医官又不是冤大头。”
段小宴却皱起眉。
陆曈茫然。
杜长卿把舀勺一摔,抱胸冷笑:“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裴云暎:“……”
“这件颜色不错!”段小宴举着袍子兴致勃勃,“哥你想想,陆医官平日除了白衣裳,最爱穿的也就是蓝色了。”
裴云暎朝前看去。
杜长卿和阿城在外张罗,林丹青随陆曈往里铺里走,铺子被打通过,两间并做一间,原先陈旧墙面都被仔细修补过,新药柜干净发亮,一眼望去,焕然一新。
门外烈阳仍盛,银筝笑着上前,打破微妙尴尬:“纪医官与小裴大人都来了,快快请进,阿城已备好茶了。”
其余人都已来过院子几回,唯有纪珣与竹苓是头一次来,走得更慢些。
悬挂在李子树枝上的鲜红炮竹热热闹闹炸响,溅起的碎纸缀在枝叶中,浓绿也添了点嫣红色彩。
林丹青是一早来的,医官院旬休,她不必告假,便盘算着时间,一大早就来帮忙。
看杜长卿的模样,是不打算迎客了。
银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见林丹青看来,又忙解释:“可能、可能写话本的人也是瞎编的……”
裴云暎丢下手中衣裳,平静开口:“段小宴。”
段小宴见状,不甘示弱从后面挤上来,若无其事将纪珣挤到一边,笑盈盈把手中竹篮往桌上一放:“我家大人也有贺礼,陆医官请看——”
那一头,裴云暎也瞧见了纪珣的衣袍,面色一顿,看向段小宴的目光登时发凉。
“再者,管他做什么呢,纪大公子是个意外,咱们只要和陆医官一样颜色……”
剩下的话在裴云暎冰冷的目光中渐渐熄灭。
杜长卿舀药汤的手一停,没好气道:“狗皮膏药。”
“噼里啪啦——”
他眉眼不似方才那位清冷淡薄似水墨,更加锋利分明、夺人心魄。偏偏扬起唇角时,露出若隐若现梨涡。
陆曈并不知树下几人心中回转心思,只是微微疑惑裴云暎竟穿了件平日不常穿的颜色来。她身上那身黄裙是银筝去葛裁缝店里裁的,说是葛裁缝店里缎子卖的最好的颜色,做衣裙正好。
“说得容易,”林丹青认真反驳,“但若看话本的女子买了看来,信以为真,还以为天下间男子皆是如此。待将来成婚,却发现与话本所录全然不同,以为男的有问题,岂不是毁人姻缘?”
阿城应了一声,把门口药桶子搬进屋,又把大门一锁,欢呼着朝里跑去。
珍奇药材难寻,倒不是说价钱昂贵,而是有些药材因地域或环境原因,盛京难寻其一,她草草翻了几下,有些甚至是御药院也难得的草药,不由看了裴云暎一眼。
裴云暎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这(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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